赫連明德老眼一眯,摸著鬍子不再講話了。態度是一回事,可是若涉及到傷人,這xing質可就不同了。
赫連家有個傳統,很護短,護自家人的短。
喜歡也好,討厭也罷,那是關起門來,自家人的事。打開門了,還得一致對外。
木月嵐見赫連明德,神色不明的看著她,心底也慌了,柔柔弱弱的看了眼木香,委屈的說道:“夫人對我怕是有些誤會,我從沒那樣想過,京城裡的閨秀有幾個不對殿下暗中愛慕的?您不能因此便污衊於我,還有婢女的事,她雖是我的婢女,可我也不能左右她的思想,赫連爺爺,嵐兒是什麼xing子,您最清楚了,我自小連只鳥兒都不敢傷害,又豈敢傷害人呢!”
木月嵐長的不錯,這樣站在街上嚶嚶的哭著,引來不少人的注意。
還有幾個年輕學子模樣的人,對著幾人指指點點。
一看這qíng形,很難不讓人瞎想。
一邊站著哭哭啼啼的弱小姐,另一邊呢,站著一個雙手抱胸,一臉笑意不善的女子,身後還著兩個家丁,表qíng跟主子的一毛一樣。
這不是光天化日,一欺三的戲碼?
大飛跟何安齊齊鄙視這個女人,也太會裝了。
“夫人,咱要不要考慮把她毒啞了,我這兒好像還有點啞藥,要不給她慣下去?”一路跟著木香,她的腹黑毒舌,何安學了個七七八八。
再說,他也很護短的,跟赫連明德一樣,不管心裡怎樣不滿,可打開門,也是一致對外。
大飛撇嘴搖頭,“不如gān脆割了舌頭,一了百了,豈不更省事?您的鍋鏟,呃不,湛盧呢?好久沒見血了,偶爾也得給它喂喂血,否則會鈍的!”
“你說我的湛盧哦,在這兒呢,”木香手伸手腰間,隨手一抽,“不會鈍的啊,我前兩天才用磨刀石磨過,很鋒利的,不信拿你脖子試試!”
大飛把脖子一捂,“我信,我當信了,估計她不信,你拿她試!”
他抬手指向木月嵐,三人也同時看向木月嵐。
木香看了看木月嵐,再看看她的湛盧,然後悻悻把鍋鏟往腰後別,“她臉皮太厚,我怕傷了我的湛盧!”
噗!
何安跟大飛愣了一下,接著兩人捂著肚子爆笑。
就連赫連明德也差點沒繃住,笑噴了。毒舌,太毒舌了。
他們幾個笑的肚子都疼了,木月嵐卻是一臉的鐵青,孤零零的站在那,接受眾人異樣的眼神。
她身邊的小婢女站不住了,“你們,你們怎能如此欺負人,小姐,你別生氣,別跟他們一般計較。”
木月嵐死死掐著手心,若不是這樣,她早忍不住,要衝上去撕爛他們嘲笑的嘴臉。
木香看著木月嵐拼命隱忍的模樣,似乎還覺得不夠,轉頭喝他們兩個。
“有什麼可笑的,就算人家臉皮厚比城牆,就算人家處心積慮想嫁入襄王府為妾,可是連個妾都混不上,已經夠可憐的了,你們這樣笑話人家,太沒公德心,還記得我之前跟徐夫人是怎麼說的嗎?”
“知道,”何安深吸幾口氣,紅著站直了,“您說誰敢打王爺的主意,趙念雲就是她的下場,就是她的明天!”
木香很滿意的點頭,“人賤不要緊,可也得賤的有份量,否則太跌臉了,老太爺,您說是不是?”
赫連明德看戲看的正過癮呢,一個沒防備,又被她拖欠下水。
“呃……這個……善妒不好!”他自認說了一句,在他看來,很公平的話,卻招來一記萬劍齊發的冷眼。
“哦,原來您老人家喜歡熱鬧,明白了,何安,改日給老太爺納幾房小妾,他不是說了善妒不好嗎?告訴赫連家的人,都不許妒忌,咱們慶賀,大擺喜宴,他若是敢收入小妾,本夫人便敢讓赫連晟納小妾,如何?”她冷笑道。
早了解過,赫連家的老爺子也是qíng種一枚,一輩子只娶了一個夫人,也就是赫連晟的奶奶。十年前,老伴去了之後,也沒想過續弦,誰給說,都不要。
所以啊,己所不yù的事,何必施於人呢?
“胡言亂語,老夫何曾要納妾了,臭丫頭,現在討論的是晟兒納妾,看你這小身板,只怕生一個就得要命了,我赫連一脈,豈能人丁稀少,一定得廣散枝葉,枝……枝繁葉茂才行,”說到一半,瞥見木香臉色不對,饒是赫連明德,也難免心虛。
木香的態度也愈發的冷了,“如果您一直是這個態度,往後有沒有人丁都不gān您的事了,何安,大飛,我們走!”
在紅過木月嵐身邊時,她又停下步子,輕蔑又傲然的瞄著她,“連木清揚我都不放在眼裡,你又算得了什麼,送你一句話:不作不會死,越作死的越快,看清你家婢女是怎麼死的了嗎?殺人於我,就是殺jī那麼簡單,而殺你,比殺jī還簡單。”
彼時,她眼裡迸發出的殺意,令木月嵐如墜冰窖,仿佛身處極寒之地。
三人又走了,又把赫連明德留在原地,老頭子又發飆了。
“你這個臭丫頭,咋能又把我老人家丟下呢,太沒道德,太不孝……”老頭子一邊罵,一邊追了上去。
三人對身後的謾罵聲,無動於衷。
何安也算出來了,別看老太爺脾氣bào,跟主子說不了三句話,爺孫倆就得翻臉。
可這世上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嘛,叫一物降一物,一物剋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