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妃好大的譜,我家娘娘幾次三番的同你說話,你竟然置之不理,以下犯上,這可是死罪!”
這一通訓誡,木鳳亭聽的十分舒服,雖然也知道只是嚇唬嚇唬她而已,哪能真的去治木香的死罪,她收費回的,是她的威儀。
但這話聽旁人耳朵里,卻好似成了笑話一般。
唐焱跟唐鑫以酒杯做掩護,藏下嘴角的笑意。人家根本不拿你當回事,你卻非要扯下臉皮子,趕著奔著貼上去,怎能不叫人恥笑!
木清揚臉色難看的很,打了木鳳亭的臉,就等同於打他的臉。
唐墨只顧喝著悶酒,不與任何人說話,也不看任何人,仿佛與世隔絕了一樣。
至於竇寒煙以及其他的小姐,卻都是一臉看好戲的神態。
此時,太子府的舞姬跳完了一曲,退了出去。
上官芸兒這回也不吱聲了,淡定的吃著自己的飯菜,但有一點,她與木香一樣,就是不碰桌上的河豚魚。
殿裡忽然靜了下來,木香慢悠悠的抱起紅毛,撫著它的毛,長長的嘆息一聲,“吃個飯也不讓人安寧,早知宮宴就是如此,不來也罷!”
好長的一聲嘆息,直嘆的木鳳亭差點惱羞成怒,唯有唐焱,笑的意味深深。
先前質問,罵她的宮女,吃了一個好大的癟,不上不下的,萬分尷尬的立在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襄王妃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皇后娘娘請您赴宴,還錯了嗎?您對誰都愛答不理,是覺得自己的地位比皇后還高嗎?”
她雖是賢妃的宮女,但她不會傻到,把賢妃搬出來,要搬也是搬皇后,要拉仇恨值,也得從皇后身上拉,把賢妃撇的gāngān淨淨。
木香目光淡淡的看著那宮女,紅唇微啟,“話是你說的,可不是我說的。”
有人莫名其妙,有人聽不懂她的話,但聽懂的,都在一旁偷著樂。
木鳳亭在後宮混的久了,怎能聽不明白。
她狠狠瞪了身後的宮女一眼,讓她閉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倒叫人家抓到了把柄,蠢貨!
唐焱喘著粗氣,輕笑著道:“賢妃身邊的宮女,了不得!”
他說半句,藏半句,其中的含義,是個人都能聽懂。
木鳳亭擺正了身姿,挑著下巴,勾唇一笑,“奴才是護主心切,四皇子又何必計較,不知qíng的人,還以為,你在為襄王妃鳴不平呢!”
眾人心驚。這賢妃腦子進水了嗎?還是故意要置誰於死地,可最關鍵的問題是,人家襄王也不在,你這會捅出這麼個問題,難道是想讓人把消息傳給襄王,你再坐收漁翁之利嗎?
竇寒煙聽不下去了,她不允許,自己傾慕的男子,跟一個有夫之婦扯上關係。
“其實說到底,都是襄王妃失了禮儀,賢妃娘娘身邊的宮女也是一樣,她一個當奴才的,這種場合,哪有她說話的份,賢妃娘娘該嚴懲才是,否則亂了理法綱常,丟的是皇上的臉面,四皇子身為皇子,為皇室擔憂,何錯之有?”
她才不懼賢妃,首先,她是皇后的侄女,不管何時何地,她都要站到皇后一邊。而賢妃在宮中的勢力,僅次於皇后,於公於私,竇寒煙都要表明立場,因為她知道,皇后雖然不在此處,但前殿發生的一切,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再有一點,她不允許,有人將唐焱跟木香扯上關係,一個糙婦,如何能跟天之驕子相比。
其實皇后是不介意她跟唐焱走近的,一來,唐昊登基,需要更多的支持者,需要更多的輔佐者。
唐焱若是能為他們所用,自然是大有益處,若是不能,安cha一個竇家的女兒在他的王府中,既是密探,也是必然的同謀。
唐焱一聽見竇寒煙為自己說話,便重新低下頭,再不說話了。
“啪嗒!”
木香扔掉了剛拿起的筷子,突兀的聲響,在偌大的宮殿裡,聽起來格外刺耳。
她緩緩的道:“好好的一個宮宴,非得糾結於一個宮女嗎?嚴忠,你還傻站著gān嘛,還不趕緊處理了那煩人的東西!”
“是!”嚴忠身影不動,手上不知何時多了雙筷子,就在眾人還沒醒過味的時候,只聽那站在賢妃身邊的宮女慘叫了一聲。
她捂著喉嚨,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而在她捂著喉嚨的指fèng里,慢慢的流淌出鮮血來。
不出三秒鐘,那婢女的身子軟軟的倒下,已氣絕身亡了。
木鳳亭猛的抓緊椅背,她萬萬沒想到,這個女人膽子大到敢在宮宴上殺人。
對於從沒遇到這種qíng況的木鳳亭來說,一時之間,慌了神,竟不知該如何接下去才好。
不光是木鳳亭慌了,下面的眾多小姐公主郡主們,也同樣是驚慌失措,更有甚者,打翻了酒杯,撞掉了碗碟。
唐墨厲聲道:“都慌什麼,不過是死了個宮女,來人,把那賤婢的屍體搬出去,以免污了眼睛,再重新擺上酒宴,舞姬在哪裡?都喚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