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晟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更沒有吱聲。
嚴忠自知多嘴了,正想趕著馬車,從那二人面前繞過去。
就見那婢女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奔了過來,想攔下他們的馬車,“求求你們,救救我家小姐吧,她快死了,她真的快死了!”
赫連晟不悅的皺眉,只因她吵醒了懷中的嬌妻。
嚴忠畢竟是個男人,見此qíng景,難免有些於心不忍,勒緊了馬車,停了下來。
木香睜開眼睛,空dòng的眼神,沒有焦點。
她聽見嚴忠向赫連晟回稟,也聽見嚴忠說,木月嵐已經沒有氣息了。
雖然早知她免不了有這一死,但當真正看見她的死狀時,讓木香想到起了,前世的悲涼。
她輕輕扯了下赫連晟的前襟,“相公,讓人送她出去吧,活人何必和死人計較,她一死,我與她的恩怨,就此了官,但願她下一世再投胎,不會再遇見我!”
說完,她慢慢閉上眼睛,又窩回了赫連晟溫暖的懷中。
赫連晟伸手輕撫著她的頭頂,低沉著嗓音,說道:“都依你。”
他對著外面的嚴忠,打了個手勢。
嚴忠領命,即刻吩咐後面跟著的侍從,將她們二人送了出去。
馬車繼續往前走,何安嗤笑嚴忠,“想不到,你也有憐香惜玉的一面,那丫頭,你認識嗎?”
嚴忠懶得理她,倒是吳青一臉的火氣,“不認識,就不可以救嗎?哪天你若是倒在路邊,看會不會有人救你!”
“嗨,我說你這人,不過是開句玩笑,你那麼認真做什麼?”
嚴忠伸腳踢了何安一下,“閉嘴,主子在休息呢,你想找死嗎?”
吳青表qíng微帶著些苦澀,轉開頭去,不再看眾人。
木香雖然閉著眼睛,但他們三人的對話,還是聽在心裡。吳青心裡有事哦,莫不是感qíng出了問題?
思索間,馬車停在了唐皇寢宮外,赫連晟要去看一眼唐皇,他叮囑木香,一定要待在馬車裡,等他回來,再陪她一同去皇后宮中。
木香頭點的跟撥làng鼓似的,但等赫連晟一走,立馬催促嚴忠趕車。
“快,快去皇后宮裡,我要去瞧瞧唐昊死了沒有!”
嚴忠、何安、吳青三人,齊齊滿臉黑針黑線。
嚴忠硬著頭皮拒絕她,“主子說了,讓您在這裡等著,皇后宮中,戒備森嚴,您還是不要冒然前去的好。”
木香本來還激動呢,被他這一盆冷水潑的,小臉立馬垮了下來,“怕什麼?她現在自顧不暇,哪有空找我的茬,趕緊的,我這人睡飽了,jīng神足的很,快啊!”
嚴忠跟吳青對望一眼,吳青也不同意她去。
他們三人都知道夫人懷孕了,這種時候,當然是有多遠,躲多遠,哪還有非得往上湊的。
木香見他們還是不動,索xing就要掀開車簾,跳下去自己走。
何安看她的動作,驚出了一向冷汗,“您別跳,您可千萬別跳,我們帶您去還不成嗎?”
不去能成嗎?這位就是王母娘娘,連主子都勸不得,他們更勸不得了。
三人萬不得已,趕著馬車,去了皇后宮中。
按照白日的規矩,皇宮裡是允許進馬車的,但是赫連晟的馬車,也沒人敢攔著。
木香趕到皇后宮外時,已有不少人都到了。
唐墨跟幾位皇子,自然是去了唐皇那兒。
唐鑫也去了,唐焱卻沒去,拖著病怏怏的身子,站在太子內殿的屏風外,捂著嘴直咳嗽。
上官芸兒邁進門檻時,險些摔倒,縱然她再冷靜,再持重,瞅見自己的夫君受了那樣重的傷,也再無法平靜。
腳步慌亂的奔進屏風後,有她守著,竇皇后就在女官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短短的一個時辰,她像是老了好幾歲,人也不似之前那般jīng神,一臉頹廢的坐在美人榻上。
女官給她墊了個軟枕,好讓她靠的舒服些。
木坤跟那老道士也在,兩人站在殿中一角,不知說些什麼。
他們二人身處皇后宮中,又是這般特殊的qíng況,倒是少了幾分顧慮,反正唐皇跟太子不醒,皇后便是這宮中權利最大的一個人。
木香進了殿,便取下披風,甩給了何安,滿面笑容的跟他們打招呼,“喲,這麼多人,皇后可還好,太子可還安在?四皇子身子這樣不好,還不趕緊回府去,在這裡守著又幫不上忙,何必呢?那兩位,呃,木老爺,你怎麼跟道士湊在一塊了,看你們二人湊的那樣近,不知qíng的人,還以為你們二人之間有貓膩呢!”
她一進來,便將所有人,都挨個點了名,一個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