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略一沉吟,“走吧,先去裳品閣瞧瞧,然後咱們再去趙府一趟。”
“去趙府?這,這怕是不妥吧,要不要奴才回去叫幾個人?”何安深知趙王一家跟木香的積怨,他們這樣貿然前去,不是人家當箭把子嗎?
“叫人做什麼?咱們又不是去打架的,有生意要跟他談,想必他也很樂意,現在京城中,無人跟他做生意,他抱著那麼好的一片林子,那也是白搭,”木香快步在前面走著,不管何安如何擔心,她反正是一坦無所謂,路上還不停詢問何安一些細節。
“聽說他家落敗了,產業都敗的差不多了,怎麼會還有一片林子?”
何安搖頭,具體的他也不知道,“大概是在祖上的產業吧!趙王此人極度摳門,除了給自家女兒用的東西,都必須得是最好的之外,在其他方面,尤其是對府上的大小老婆,那可不是一般的摳門,每月的零花銀子,也都是算好了之後再給她們,jīng確到幾文錢。”
喜鵲驚嘆,“他不是王爺嗎?咋還需要摳門度日?”
木香笑的不以為意,“摳門是個xing使然,與錢財多少無關,好比咱們現在,誰敢說咱沒銀子嗎?可是咱不能揮霍,不能gān那一擲千金的事,大多豪門奢侈之事,都是誆騙貴人錢財的,除了大把的銀子往外撒出去之外,根本沒有其他意義。”
何安表示贊同,“京城裡的貴族,奢侈之風已久,只不過咱看不見罷了,若是入了夜出來,京城的醉仙樓,還有那幾家最有名的青樓,不知要吸gān多少人的血,哦,對了,還有賭坊,至於趙王,他生xing就是如此,以前大闊大富之地,也是一樣,現在嘛,產業被咱家殿下擠兌的,也快沒了,剩下的都是祖產,那一處山林就是祖產,不是他不想賣,是他不敢!”
賣了祖產,那是要遭天譴的,別說他自己這一關過不了,世人的唾沫星子,都會把他吞了。
“賭坊?”在何安所有的話裡頭,木香只聽見這兩個字,“京城還有賭坊嗎?不查不管不嚴懲嗎?”
何安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怎麼不管,可是能管的過來嗎?大的封了,還有小的,小的封了,還是暗的,這不,最近京城又流行起了斗jī,掰手腕,瞪眼睛,就連猜謎語都被拿來賭,這樣的賭注,官府也不好管,你總不能不讓人家瞪眼睛吧!”
木香讚嘆著搖頭,連掰手腕,瞪眼睛,都能拿來打賭,他們得多喜歡賭啊!
前世,她是學過賭術的,雖不能跟千王之王那種植神手相比,但對付除了賭神賭聖這一類的大神之外的人,她還是手到擒來的。
而且,大都數賭術,玩的不是老千,一方面靠技術,一方面靠運氣,還得不貪財,見好就收。
一般來說,新手十賭九贏,有運氣的原因,也有賭場營銷的原因在裡頭。
若要說到高級一些的賭術,玩的就是刺激跟定力,畢竟神乎其神的搖色子,搖出什麼三個六,三個九,或者一柱擎天的,那些都是萬中無一,真正擁有這項技能的人,只怕也不會真的混跡於鬧市的賭坊之中了。
喜鵲一臉擔憂道:“夫人可以驚醒著咱府里的人,可不能出了好賭鬼,有些大府里的奴才,輸了錢心不甘,謀著去偷主家的東西拿去變賣,這樣的事,可不在少數。”
何安也是這個意思,“她這話倒是沒說錯,是不能出那樣的一個人,今兒回去,我得跟他們說道說道,咱們府里出的人不會,就怕咱招來的那些人,比如木工坊的人,他們現在把作坊搬到外面出去了,就靠長生一個人盯著,總有顧不到的時候,不看緊了,萬一出了什麼事,回頭再賴到咱府上,咱豈不是有口難辯?”
但是他接著又道:“不過,聽說趙王近日迷上了斗jī,花了大價錢,不知從哪搞到一隻小公jī,養的野蠻刁xing,接連叨死了好幾隻公jī了,也讓趙王在這斗jī場上,連贏了好幾十兩銀子。”
木香眼珠子轉的飛快,“哦?那你知道他都會在哪裡斗jī嗎?”
何安想了想,伸著手指,繞著原地轉了一圈,“好像……好像在北門那一塊,北門那地方,人多雜亂,常有小偷小賊混跡其中,亂的很。”
“既然亂,為何不管一管?”
何安一臉jī賊的表qíng,“這您就不知道了,北門那個地方,是皇后世族盤踞的地方,京城中的巡邏士兵跟御林軍都要繞著走,再說了,咱京城的四個城門當中,就屬北門最遠,想管也管不過來!”
北門的事,木香還是頭一次聽說,頓覺新奇,她來了京城這幾日,該見的,不該見的,差不多都瞧過了,連乞丐窩都去過,倒是這北門,之前只聽他們一句帶過,並不曾細問。
“等會,先去北門尋一尋趙王,如果沒有,咱們再去他府上,村民修房一事,不能耽擱,既然趙王的山林離莊子最近,他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另外,你記著,回去之後,差人告訴吳莊的人,他們的房子,府里可以給他們解決,但他們必須貸款,認里借銀子給他們,不收利利息,只限他們五年之內還清,喜鵲,這個要求不過份吧?”
她覺得應該不過份,不收利息,於村民來說,已經大恩大善了。
以前玉河村也有人去城中地主家,或者哪個員個家借銀子,然後打上借條,銀子是借到了,可是利息也高的嚇人,跟放高利貸著實沒什麼區別。
村民做出這種選擇,往往都是被bī到走投無路,萬般無奈之下,才去借的銀子。
然而,這樣的銀子借到手,他們根本就沒有償還的可能,因為你既便宜有錢還了本金,利息也是不可能還清的。
到了最後,要麼賣孩子,要麼賣房子,再要麼就是賣地,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