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景華能不困嗎?昨晚一整夜,他愣是沒合過眼,不僅如此,他還跟一群老鼠共待一室,整個晚上,被那老鼠折磨的,快神經了都。
木曹氏臉部肌ròu僵硬了下,木景華有小妾一事,族裡人並不清楚。
有小妾,這原本沒什麼大錯。可若是因為有了小妾,卻要跟正妻離婚,這事可就不能容忍了。
紅葉臉色也不好看,家醜不可外揚,若不是和離非要族人同意,她真不願此事張揚出去。
范老太在聽到木景華竟然已有小妾,心裡原本對木景華的好感,瞬間給秒殺了。老太婆將蛇形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敲,大喝道:“果然是好日子過膩了,就想作了,紅葉是個多好的女子,你小子卻偏偏不曉得寶貝,不是老身說你,如果沒有紅葉,你們一家子,早滾去喝西北風了,現在翅膀硬了,就要納妾,沒心肝的東西,丟人現眼!”
她罵的很難聽,也就只有她敢罵這樣難聽的話。可她罵也就罵了,卻沒人敢說她罵的不對,罵的不好。
誰敢反駁啊,搞的不好,一拐杖揮過來,不死也得掉一嘴牙。
木曹氏雖然怕她,但事關兒子的名聲,以及未來的家產,她就算再怕,那也得出頭。
“范老太這話說的嚴重了,納妾怎麼了,納妾又不犯法,誰規定了我家景華不能納妾?紅葉賢惠能gān,這點我承認,可是她嫁到我們家這些年,我也沒虧待過她,我家景華是家裡的獨苗,我還指望著他延續香火呢,紅葉生了兩胎,都沒生下來男娃,我不得不為祖過考慮,這有錯嗎?話又說回來,那日話都挑明了之後,我可是說的清清楚楚,妾室生的孩子,日後也尊稱她母親,以後她也是嫡母,都做到這個份上了,還不夠嗎?”
說了一通,她還沒說夠,不等所有人接話,再道:“哼,你們可別被她騙了,誰知道她想和離,是不是早有這個心思,誰知道,她是不是勾搭……”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力道十足的扇在木曹氏臉上。
木香甩甩手掌,“你臉皮這麼厚,把我的手都磨紅了。”
她此舉,震驚了祠堂里有所有人。
紅葉一臉的擔憂,范老太直呼打的好,那位院士老者,卻是直搖頭,不該動手啊,怎麼能動手呢,武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一切都得以理法來論嘛!
木曹氏被打的有些懵,稍稍清醒一點的木景華,見到母親被打,搖搖晃晃的沖了過來,“娘,你怎麼樣,襄王妃,你怎麼能動手打我娘,這裡是木氏祠堂,不歡迎你,走,你走啊!”
木老爺子不理會他的怒吼,神色嚴厲看向木景華,“剛才襄王妃說的,可是實qíng,你真的早已與外面的女子私通?”
“不止私通,連娃兒都有了,”木香也不理他的嘶吼,裝作一臉氣憤的告狀,“我可憐紅葉姐姐,那日竟然被一個妾室羞rǔ,還沒納進府,就已登堂入室,太可憐了。”
木香抱著老太爺的胳膊,話是帶著哭聲說的,可她臉上卻沒有一滴眼淚。
木曹氏捂著被扇紅的臉,看著木香惺惺作態,想拆穿她,卻又在苦於找不到漏dòng,只能極力為木景華辯駁,“她說的不是事實,我家景華不過是一時糊塗,被人陷害,誰知道是不是她故意設的套,你雖是襄王妃,可也沒權管我們的家事,請你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打她這一巴掌,她都忍了,人家是王妃,她就是只普通民婦,哪敢跟她叫板。
唯上讓她有底氣的事,便是這個木姓,若沒有木姓,也沒有木氏的這個靠山,她哪敢真的跟木香對上。
木景華也是這個意思,他qiáng撐著jīng神,咬牙怒罵道:“我娘說的是,這是我們的家事,今兒來的也都是木氏宗親,你一個外人,無權在這裡囂張!紅葉,人是你請來的,就該由你送走,別以為拖著一個不相gān的外人,今兒和離的事,你便能占到便宜,我告訴你,這不可能,和離的事,不由你,更不由她說了算!”
紅葉冷笑,這笑著在淬著帶冰渣,刺的她心疼,“襄王妃不光是我的朋友,還是我娘家人,今日這裡來的,都是你們木家人,我娘家人,你們一個也不請,我倒想知道,你們是啥意思?想仗著人多,欺負我嗎?”
進了這裡之後,她不想爭吵,不想跟他們撕破臉。
僅剩的這點臉皮子,她還想護著,至少別叫這麼多的人看了笑話,日後成了別人茶餘飯後談論的笑柄。
木曹氏不敢跟木香鬥嘴,但一聽紅葉講話,她豈能不反駁,“自古就沒有外姓女人進祠堂的道理,她不是木家人,憑啥能進祠堂,你紅葉那張嘴,還不夠厲害嗎?你一個個講話,我們都得靠邊,在家裡霸道著還不夠,還要到祠堂霸占,也不瞧瞧是什麼地方,有你說話的份沒有!”
木香瞄了眼嚴忠,“太吵,吵的我頭疼,你不會點她的xué嗎?”
嚴忠表qíng有些凝固,誰也沒看見他如何出手的,只知道那一個雜亂的吵吵聲,嘎然而止,耳根清靜了,世界也安靜了。
木曹氏瞪大了眼睛,嘴巴還沒來得及合上,手還舉在半空,便像是定格了一樣,表qíng奇異古怪。
但是他這一舉動,再度引來一陣軒然大波。
木老爺子將拐棍往地上狠狠敲了兩下,“都閉嘴,你們都反了天了,襄王妃是什麼身份,她能親自來咱們祠堂,那是咱們木氏一族的福氣,而且你們也別忘了,襄王妃姓木,與咱們木氏頗有淵源,要是誰再敢對此事議論不止,休怪老夫對他不客氣,請他出祠堂!”
木老爺子是木氏一族資格最老,最有發言權的人,連他都發話了,即便再有不滿,也只有忍進肚子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