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心裡有事,康伯的話聽了七七八八,忽然,他問道:“您老還記得水家姑娘嗎?就是邊關那個,頭幾年,總往咱們府里寄東西。”
“水家姑娘?”康伯撫著鬍子,想了想,這才記起,“哦,你說的是邊關水家二小姐,水瑤姑娘吧?好好的,你怎麼問起她來了,她不是在邊關嗎?”
“不在了,我剛剛聽人說,她跟著販賣馬匹的人,往京城來了。”
“哦,那可是不巧了,殿下早兩天就已經走了,也不知在路上,有沒有遇到,”康伯沒能想清這其中的關聯,隨口說道。
“遇個什麼呀,”何安急的快跳起了,“您老莫要糊塗了,那水家二小姐,每年都要往咱府里寄東西,說是給下人們的福利,可是您老咱咋不想想,她一個沒出閣的小姑娘,憑啥要給咱們寄東西,還不是為了籠絡人心嘛!她為啥要籠絡人心?還不是為了殿下嘛!她把自個兒當咱們王府的女主人了!”
“誰把自己這兒的女主人了?”喜鵲端著在水盆,正往這邊來,準備把前廳打掃一遍的,她只聽見何安說的後半段時,當即就生氣了,語氣也很沖,“誰那麼不要臉,把自己當這兒的女主人,咱們王府,除了夫人,誰也沒這個資格,你告訴我,她是誰,我非罵死她不可!”
“噓,你小點聲,別讓夫人聽見,我剛把她哄好,你可別添亂了,”何安快急跳腳了。
哪知,喜鵲聲音更大了,“啥?你都告訴夫人了?你這個笨蛋,你咋能把這事告訴夫人呢,這不是給她添堵嘛!”
“廢話,我能不說嗎?那水家二小姐這兩日,就要到京城了,萬一到時候,她招呼都不打的,就衝進咱們王府,再說那麼一堆亂七八糟的話,你想過後果沒有?”
“可是……可是這,要不讓門房這兩天注意看門,陌生女子,一概不准進府,我再寸步不離的守著夫人,她現在還不足三個月,胎氣是最不穩的時候,千萬出不得岔子,”喜鵲快急哭了。
“你先別急,容我想想呢,”何安深吸口氣,bī著自己趕快鎮定下來,被她這吵吵的,頭都要炸了。
康伯卻從他們二人的對話中,聽清了事件的原由,“行了,你們倆也別著急了,有道是船到橋頭自然直,咱家夫人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何安,你去跟府里的老僕們都說一聲,他們都受過水姑娘的恩惠,萬一到時候,她真的奔咱們這兒來了,大家心裡也好有個數。”
“對,你老這話說到點子上了,只要咱們統一口風,再別叫那姑娘自以為是,也別叫她占了夫人的上風,等她明白了qíng況,想必也不會再糾纏,”何安說著安慰自己,也是安慰他們的話。
喜鵲還是氣呼呼的,“我不管,反正只要她敢氣著夫人,我管她是誰,先打一頓再說!”
何安不得不潑她冷水,“不是我小看你,她自小在邊關長大,騎馬箭術樣樣jīng通,你打她?我看是她打你還差不多!”
“什麼?她還會武功?那,那咱家夫人豈不是危險了,”他一說,喜鵲更擔心了。
康伯打斷他們二人,“都閉嘴,夫人哪有你們想的那樣脆弱,咱家夫人可厲害著呢,都去忙吧,別在這兒站著了。”
何安跟喜鵲被他趕走了,可是康伯卻重重的嘆了口氣,讓他們別擔心,他自個兒又如何能不擔心呢!
何安負責去通知府里的人,在廚房門口,碰見找他找的正著急的小五子。
才進宮幾日,小五整個人就不一樣了,從穿著到氣質,尤其是時不時都會翹起來的蘭花指,更是無一不昭示著他的太監身份。
看見小五,何安也愣住了,被他看人的姿勢給嚇到,“你……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小五不由分說的拉起何安的手就走,“小安子,我有話同你說,咱們去你屋裡。”
“去我屋裡gān啥,有話你就在這兒說,我還有事呢,噯噯,你別拉我,別我拉我啊,”何安一個勁的往後撤,小五子卻一個勁的把他往屋裡拉,見此qíng景,何安嚇壞了,不詳的預感籠罩著他。
真是的,有什麼話不能在外面說,非得去屋裡gān啥?
小五死拖硬拽的把何安拉進屋,將他往屋裡一丟,反身就將房門關上,再cha上。
“你,你這是gān啥?我可警告你啊,康伯找我還有事,他過會就要尋我了,尋不到我,他肯定要著急的,”何安覺得經過今兒,他非得結巴不可。
“我不會耽誤你太久,我是借著出宮採買東西,才從後門溜進府的,最多不過三刻,我就得走了,”小五神秘兮兮的湊到他面前,何安往後撤,他就往前湊,一撤一湊,很快的,何安就抵到了牆邊。
何安艱難的咽了口唾沫,“你想gān啥?”
小五嘿嘿一笑,“小安子,進宮這幾日,我發現宮裡的太監,都有個秘密,你猜是什麼?”
“秘密?呃,這我哪知道。”
小五又是嘿嘿一笑,“你知道宮裡的太監,都是怎麼打發漫漫長夜的嗎?嗯?”
他這個尾音拖的又長又怪,把何安聽的寒毛都豎起來了,“我咋知道,跟我也沒啥關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