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親戚豈是亂攀的,我既然敢這麼說,那便是真的,你快叫她出來,”蘇秀在康伯的眼神中,讀到了身份地位的含義,所以她更驕傲。儼然忘了,她這個所謂的姐姐,並不是親的。
“那您先進來吧,我去通知夫人一聲,”康伯以為真是木香的親戚,不敢怠慢,客客氣氣的將迎進了府里。
蘇秀用鼻吼冷哼了聲,挑著下巴,一步一扭的隨著康伯進了襄王府。
一邁進院子,瞧見寬敞明亮的主廳,以後偌大整潔的院子,比她那個小宅子,不知大上多少倍,瞧著布局,肯定還有後院,偏院。
蘇秀吃驚的嘴巴都合不上,不用康伯領著,自己就先奔進廳里,左看看,右摸摸,特別是那些漂亮的擺設,真的是愛不釋手,恨不得裝進自己兜里。
康伯十分無語的看著她,心道:這個女人,眼睛裡只寫了兩個字:貪婪。
而且從剛剛說話的語氣中,就能判斷出,她肯定是個很勢力的人。
康伯這就想不通了,不管是夫人還是劉晨,都不是這個樣子。
“您稍坐,我就去請夫人過來,”康伯正要走,見她伸手要摸供桌上的那隻鴨子,忍不住警告道:“這廳里的東西,都是我家夫人的寶貝,您還是不要亂動的好,免得摔壞了,惹了夫人不高興。”
蘇秀一聽他這樣說,立馬就不高興了,縮回手,悻悻的道:“小氣巴拉的,屋裡這麼多東西,我就算碰壞了一兩樣,那又如何?當了王妃還這么小氣,摳門!”
天知道,蘇秀此時心裡有多不平衡。
這麼大的宅子,這麼富有的擺設,難道都是屬下木香那個賤人的?
哼,當初如果她再努力一把,勾引上赫連晟,今日這宅子的主人,說不定就是她了。
這樣一想,蘇秀正不服氣了,真的一失足,成千古恨。
在她看來,真的是只差一步。
康伯忍心底的怒意,轉身去了前廳,往廚房的方向去了。
木香正在廚房掀開鍋蓋,用鐵勺攪拌大鍋里的稀飯,小菜也弄好了。
新鮮的青蘿蔔,切成細絲,先用鹽醃過,瀝去水份,再拌上辣椒醬。
府里吃早膳的人多,她拌的自然也比。
當然也有不辣的小菜,有酸白菜,還有冬臘菜,也就是yù稱的雪裡紅,京城的小鹹菜,品種不大一樣,原先府里,陳媽泡的小鹹菜,是屬於很少水份的那一種,切碎了醃製,吃起來gān巴巴的,不中吃。
木香就在城中尋購了好幾壇中酸味十足的雪裡紅,她最近愛吃酸了,聞見小鹹菜的味道,口水都要留下了。
古代沒有那些化工原料,鹹菜都是按著土方法醃製的,吃著放心。
啞婆從罈子里多掏了些小鹹菜出來,因為木香說了,中午要用五花ròu,燒了小鹹菜吃。
兩人差不多快要忙好了,油炸的點心,陳媽正在執著專用模具,站在鍋台邊做著。
木香沾不得油煙,這會便躲到了外面,正巧碰上康伯。
“夫人,外面有人找,您快去瞧瞧吧!”
“有人找?是誰呀?大早上的,竄什麼門,”木香脫下圍裙,彈了彈身上的灰塵。
一早起來,懶得梳長發,便只用一繩子綁著。
身上穿的長裙倒是好料子,但這是家居服,如果要出門,還是得換的。
所以,她現在這個模樣,看習慣了的人,倒是沒啥感覺,萬一來個陌生人,只當她是襄王府的下人呢!
蘇秀看見木香時,就是這種感覺。也終於明白那句,穿著龍袍也不像太子的話,指的是誰了。
木香瞧見站在廳里的蘇秀時,倒是沒什麼意外qíng緒。
這女人憋了好幾天,終於登門了,以她的xing子,能忍這麼久,已是進步了。
蘇秀用輕蔑的眼神,將木香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最後臉上只餘一個嘲諷的笑,“哎喲,一段日子不見,你竟然沒變,還是這副德行,有錢都不曉得咋花,難怪京城的人談論起你來,都說你多麼多麼的潑辣不講理,沒有半個人誇你賢良淑德,我說木香啊,以後你可得改改了,既然做了主子,就該有個主子的樣,別整天弄的跟個奴才似的,你自己丟臉不要緊,可別丟了襄王的臉!”
原先沒見著木香,她心裡還有些忐忑。畢竟人家現在有錢有身份了。
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住的寬闊豪宅。
可沒想到,她壓根沒變,有錢都不曉得咋享受。
康伯也隨著木香一起過來了,一聽蘇秀說話這語氣,心裡咯噔一下。看來她們二人是真的認識,想到木香之前在玉河村,又聽何說,夫人在老家有位後爹,想必這一位就是那一家出來的。
木香淺淺一笑,並不說話,一直走到最上方的紅木椅上坐下。
康伯立即熱好的牛奶,恭恭敬敬的遞到她手上。
杯蓋一掀開,濃濃的奶香,馬上就將蘇秀肚裡的饞蟲勾了起來,她這才記起,早上來的匆忙,早飯也忘了吃。
她湊上去,看著杯裏白色的東西,也忘了之前數落木香手不是,好奇的問道:“你這喝的是什麼東西?咋這樣香?”
木香抬頭瞄了她一眼,一聲不吭,當著蘇秀的面,將杯子裡的牛奶喝的一gān二淨。
眼見一杯牛奶見底,蘇秀還等著木香說一句:給她也來一杯。
可直到木香把杯子放回去,那老頭遞上一塊毛巾,蘇秀也沒等到一杯熱氣騰騰的,香氣撲鼻的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