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關係,他再去護國公府上支銀子就是了。
木香踢了何安一腳,何安會意,趕忙衝著蔣榮,再道:“我家主子跟你賭的可是地契,也有銀子,你只拿銀子,那可不公平,要想跟我家主子賭,就必須得拿一樣的龍地契來,不過想來,你在京城也沒有房產,堂堂一個侯爺,居然拿不出房產,這賭局,不設也罷!”
何安語氣中儘是嘲諷跟鄙夷,看著蔣榮的眼神,好像他是窮乞丐似的。
人群中,一片轟笑之聲。
不知誰說了句,‘小侯爺,家裡管的嚴,到了京城也得聽護國公的,自己做不主了主。’
蔣榮長這麼大,哪受過這等屈rǔ,他扯著脖子,衝著何安,吼了回去,“誰說本侯爺在京城沒有地契,你們等著,半個時辰之後,爺一定回來,讓你們輸個傾家dàng產,哼!你們等著!”
蔣榮一邊往護國公府的方向跑,一邊回頭瞪木香。
今日已經不是要賭錢的問題了,他原本就想教訓這個襄王妃,看她以後還敢不敢跟他舅舅做對。
哪知,她竟要跟他擺賭局。
一個女子,敢對他下戰帖,他豈有不應的道理。
蔣榮著急忙慌的跑回去取東西了,跟隨他一同來的幾個年輕公子裡頭,有人看了眼木香,這一眼裡頭,包含著懼怕,敬畏,還有膽戰心驚。
木香晃了晃自己的腿,對何安打了個眼色。
何安捂著拳,輕咳了聲,走過去,將那人拖到一邊,對他低語了幾句。何安的臉色看不清,但那人的臉色,卻是又驚又懼。
兩人又說了一會,那人才最終點頭,跟著蔣榮離開的方向去了。
木香滿意的笑了,隨即又注意到之前藏在拐角的黑紗男子不見了。
她對著空氣,打了個響指,自有人跟上去,阻攔那人。
她想要的東西,還沒拿到呢,怎能被他壞了事。
牛子衿還是很擔憂,“主子,小人聽說蔣小侯爺,在賭場浸yín多年,對賭術相當jīng通,您跟他賭,會不會不太穩妥?”
木香眸光清淡了許多,“這你不用管,又來了不少客人,快進去招呼客人吧,我去對麵茶樓坐,彩雲試過的衣服,你再幫忙挑挑,再備上給劉晨挑的,晚些時候,一併送到襄王府去。”
牛子衿垂下眼睛,點頭道:“是,小人知道了。”
木香起身離開,走去了對麵茶樓。
何安臨走時,拍了拍牛子衿的肩膀,笑呵呵的道:“你呀,就把心放肚子裡,主子既然敢賭,就不怕會輸,你是沒見過她贏京城趙王的那一場,愣是把他bī的要尋死覓活。”
說完,他看了眼木香離開的方向,趕緊追了過去。
牛子衿嘆了口氣,回到店裡。
這時,彩雲已經試過好幾套了,胖妞也試了兩人套。
見牛子衿愁眉苦臉的進來,彩雲也說了跟何安同樣的話。
旁的她不知道,反正,她只知道,跟大姐做對的,統統沒有好下場。
木香進到茶樓,此時外面的天色漸漸yīn沉了下去,她剛站好沒一會,外面就下起雨。現在已經到了chūn分時節,一下雨,空氣就很cháo濕,待在這種木質的房子裡,cháo氣更加重了。
“這位客官,你是一位嗎?我們樓上還有雅間,您是去樓上,還是就在樓下坐著?”小二是個瘦小的年輕人,穿著髒兮兮的圍裙,手上,袖口也都是在油乎乎的污漬。
木香看見這些,神色也未變,四下掃了一眼,見這裡大概十幾張桌子,上座率一半,其中靠窗的位置上,坐著一個頭戴斗笠,蒙著黑紗的男子。
他的那張桌子,只有他一個人。
“我就坐那裡好了,上些瓜子花生,茶就不必了,”木香指著黑紗男子坐著的位置。
小二似是沒想到她會選那麼個位置,他有些為難的道:“這位客官,我們店裡的空位置還多著呢,您要不再換一處?”
何安從外面進來,“換什麼?沒聽見我家主子說了,就要坐那個位置嗎?你囉囉嗦嗦的gān什麼?還不趕緊帶路!”
何安這氣勢擺的足,就連木香都微微側頭看了他一眼。
見主子看過來,何安立馬縮起了背,嘿嘿的笑了。
“是是,那兩位這邊請,”小二並不認得木香,也不認得何安,所以他在想,要是那位黑紗男子,不願意跟他們同坐,這可如何是好。
小二在前面領路,何安跟木香走在後頭。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還好這間茶樓,窗子邊都撐起了遮雨棚,雨水沒有濺到裡面來。
但是在她們之後,陸陸續續又進來不少躲雨的客人,那些人身上沾了水,把茶樓的地板都弄濕了,再過一會,四處都是濕噠噠的,就連桌椅板凳,都泛了cháo。
何安當先走過去,掏出兩塊帕子,一塊墊在板凳上,另一塊用來擦桌子。
黑紗男子在她們靠近之時,立馬擱下杯子,起身就要走。
木香趕在小二開口挽留之前,語氣輕的仿若微風著說道:“雨勢正大,再著急的事,也得緩一緩再辦,否則弄髒了鞋子,得不償失。”
那人的眼睛藏在黑紗之後,雖然看不見他的神qíng,但木香知道,他一定是在看她,觀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