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救命的解藥被她藏在了髮簪中,就在頭上,最短的距離,卻沒能救回自己的命。
她心中的悔恨,只怕到了地府都不能平息。
司空瑾倒在地上,癱瘓著手腳,傻傻的笑著。
他親眼看著水瑤斷氣,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比起水瑤的死,他更擔心自己的處境。
英殺面色清冷,“把他帶下去,等主子回稟過皇上,再將他帶去行宮,他身邊的人,一個都不留,全殺了,伺候他的人,再重新挑選!”
“是!”
兩個人上前,拖著司空瑾離開了。
赫連晟拉著木香去了唐皇住的宮殿,在重新修整過之後,這裡改名為:‘乾坤殿’以彰顯他的尊貴身份。
他倆走進殿時,軒轅凌已被扯了人皮面具,佝僂著腰身,站在殿中。
胳膊似乎也斷了,垂在身側。
這些都不重要,關鍵是他的一張臉,大概是撕開的時候,太過用力,血ròu模糊,原本爛的地方,爛的更狠,深可見骨,新爛的傷口,嫩紅的ròu往外翻著,鮮血順著臉頰的線條,直往下流。
這種樣子,多看一眼,晚上都會做惡夢。
就連木香,再爛的死屍她都見過,但是,在看見軒轅凌的臉時,還是心驚不已。
赫連晟伸手拉住她,將她的臉按在自己胸前,在木香掙扎之前,小聲的對她說道:“別看,影響孩子。”
他都這樣說了,木香就是想看,也得忍下了。
唐皇一見到赫連晟,怒不可遏的朝他招手,“你快來瞧瞧,這是個什麼人,竟敢假扮太子,膽子也太大了,你快說,真正的太子被你藏到哪去了!”
唐皇此時扮足了一位慈父,好像真的很擔心太子似的。
可是別人不知,他難道不知太子被人調換嗎?
分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演戲給別人看呢!
不止他知道,除了唐鑫,恐怕所有人都知道了,他這戲也就是做給大臣們看的。
最慌亂的時候過去了,六部大臣,以及匆匆趕來的護國公,都站在殿裡。
除了唐焱因為身體不適,賜了把椅子坐著之外,其他的皇子大臣,全都是站著的。
幾位朝中閣老大臣,看見唐皇生氣了,自然是趕緊附和。
“此人罪大惡極,太子恐怕早已被他害了,皇上,趕緊將此人押入大牢,嚴刑拷問,興許還能問出同黨。”
“是啊,此人面目可憎,一定是知道事qíng會敗露,所以才事先將自己的樣子毀了,好讓咱們無從下手,皇上,定不可輕饒他,說不定,他還是別國派來的jian細呢!”
“對對對,”這次說話的,是戶部的尚書大人,老學究一個,牙齒都快沒了,卻不肯退位讓賢,“劉大人說的對啊,他一定是個jian細,跟蒼瀾人根本就是同黨,皇上,蒼瀾竟派人刺殺太子,根本是不把我南晉放在眼中,此等……此等大罪,皇上定要派兵剿滅蒼瀾,以慰太子在天之靈!”
護國公摸著鬍子,老眼深深的凝著自己面前的地板,不附和任何人的話。
他都不說話,唐焱自然不會吭聲。皇上的心思難猜,唐鑫xing子急躁,所以他拖著唐鑫站在人群後方。
經過今日之事,唐墨像是又變了,或者說,他是蛻變了,變的沉穩坦然,遇事不慌不亂,處變不驚,天塌地陷也面不改色。
唐皇聽完諸位大臣的話,也不急於開口,而是若有似無的掃了眼唐墨。
唐墨會意,走上前來,氣度非凡的看著那幾個老傢伙,面露不悅,“舉兵討伐,豈是隨隨便便就能說的?此人雖然被抓到,但是尚未審問,你們怎知他就是蒼瀾的jian細?既然他能假扮太子皇兄,或許太子皇兄還在他手上,你們這般冒失,是要置太子皇兄的安危於不顧,你們就沒想過後果嗎?”
大義凜然,絕對是大義凜然。
說的很好聽,但是木香卻悄悄的,背對著他,倒豎大母指,給以鄙視。
明明知道唐昊已死,眼前這個人就是軒轅凌,還要睜眼說瞎話,他這演技堪比影帝啊!
唐墨這一吼,幾個說的最歡快的大臣,再不敢吱聲了。
當然,他用餘光,也瞄見木香倒豎起的大母指,嘴角狠狠抽了下,轉開頭去,再不看她。
冠冕堂皇的話,自然是要說的,難道他要說,太子早死了,是被皇上失手殺死的嗎?
他想隱瞞,軒轅凌卻不想,他吐出一口血沫子,嘿嘿的yīn笑,“你們的太子唐昊,早就死了,現在你們南晉沒有太子,哈哈哈!看見我身後這個男人了嗎?只要你們幾位皇子都死了,有些人就可以明正言順的坐上那把龍椅,你們卻不懂,卻不明白,活該,活該啊!”
大約是笑的太過,氣息不穩,他再也支撐不住,單膝跪在地上,用一柄劍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去。
但是他的一席話,卻引起不小的騷亂。
尤其是在座的大臣,除了完全忠誠於赫連晟的那些人,還有幾個老不死的傢伙,他們的存在,好像就是要權勢大的人作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