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事qíng真的發生了,也不能張揚出去,否則蔣家的臉,都得被他丟盡了。
蔣榮整整睡了一個時辰,再度睜眼,看著頭頂熟悉的灰色帷幔,以及空氣中熟悉的味道。
讓他有些恍惚,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於是又趕緊閉上眼睛。
這段日子,他一直都在做著這樣的夢,幻想著一覺醒來,能回到國公府。
可是每當眼睛再度睜開時,還是破舊的牢房,地上還是散發著惡臭的髒水,對面的幾個人,還是那樣的噁心,看著就叫人做嘔。
幻想的多,就不敢面對現實,也害怕面對現實。
所以現在的蔣榮,比任何時候都要怕。
管家耳朵尖,聽見屋裡有些微的動靜,就知道他醒了,直接推門進來,疾步走到chuáng邊,“少爺,您醒啦?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老爺命老奴去請了許太醫,現在人已經來了,就讓許太醫給您瞧瞧行吧?”
蔣榮機械的轉著頭,雙目無神,連眼珠子都不會轉。
管家見他這個樣子,也不知該如何下手。
還好許太醫進來了,示意他往後退,自己上前坐在了榻邊,“蔣少爺,我是許太醫,是國公大人命我來給你瞧病的,請您把手伸出來,先讓老夫把個脈。”
他已經看出蔣榮jīng神不對,所以沒有冒然伸手去掀他的被子。
後宮裡,瘋的、痴的、傻的,他見過太多了,只要看眼睛,很輕易就能分辯出來。
蔣榮看著他,不說話,也不肯配合,眼神還是呆呆的,沒有焦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許太醫見他不動,用詢問的眼神看向管家。
管家也拿不定主意,抬了下手,“要不就開始吧!”
許太醫點了下頭,伸手就要掀開他的被子,準備給他把脈。
就在他掀開被子,還沒來得及碰到他的手時,蔣榮突然跳了起來,縮進chuáng拐角,用警惕的眼神瞪著許太醫,兩隻手還不停的揮著,趕著,也不知他在趕什麼。
許太醫跟管家面面相覷,彼此也是心知肚明了。
許太醫站起來,示意管家找人把蔣榮固定起來。因為要檢查,所以不能點xué,也不能把他迷昏,否則會影響診斷的準確xing。
管家無奈的點了頭,只能這樣了。
他真沒想到,少爺進了一趟,刑部大牢,再出來時,怎麼會變成這副樣子。
同一時間,在國公府的書房裡,一個黑衣人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回稟著牢里發生的一切。
確實如蔣振庭所料的那樣,因為木香那個女子的一句話,刑部大牢的防禦突然就撤了。
此次他們再摸進去,除了尋常的衙役官兵之外,再沒有別的勢力阻礙。
記得之前每次潛進去,他們根本闖不進第二道關卡,總有人在那設下埋伏,要不是他們躲的快,定然要受損又無功而返。
可是這次全然不同,太順利了,順利到,他們以為裡面會埋伏呢!
蔣振庭坐在太師椅上,手握著椅子扶手,因為手勁太大,木製的扶手已經被握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過了很久,他才說出兩個冰冷的一句話,“全殺,一個不留!”
“是,屬下明白,那看管水牢的衙役跟官兵怎麼辦?”
“你什麼時候也聽不明白老夫的話了,老夫說了,全殺,一個不留!”當然是全殺,一個不留。不管是不是為了蔣榮,這些人都不能留下活口,雖然這樣死去,是便宜了他們,可是大局為重,這種時候,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只能一刀滅掉,gān淨利落。
“是,屬下領命!”跪著的人,退著步子向後走,離開書房,飛身離開國公府。
去執行這個任務,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當然不能再找幫手,只有他一個從去執行。
當晚,刑部大牢經歷了有史以來最血腥的一個晚上,兵部尚書荀達跟跟侍郎宋傑,一大早帶著隨從來刑部辦公,卻見大門緊閉,敲了好半天,也沒人開門,連看門的人都不見了。
荀達其實已經料到了,但還是不敢面對裡頭的血腥,於是讓宋傑先上。
宋傑被蒙在鼓裡,還一臉奇怪的讓人將大門撞開。
幾個隨從一起上,又是撞又是砸又是撬,好不容易才將大門推開。
可是大門一開,院裡的qíng景,就叫他們嚇破了膽。
只見前院裡,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的屍體,無一例外,全都被毀了臉,血ròu模糊,根本認不出誰是誰。
不止如此,所有人都是一致的死於脖子上一道很深的劍痕。
一劍斃命,直取咽喉,能做到這種地步的,恐怕也不是凡人。
宋傑站在死人堆里,大驚失色,“這是怎麼回事,是誰闖了刑部,還殺了這麼多人,來人啊,快去查,看看後面還有沒有,以及這院裡還有沒有活著的,將他們找出來,本官要去稟報皇上,膽敢在刑部行兇,必然要嚴懲不貸!”
“是!”幾名官兵迅速扶持搜索整個刑部。
剩下的幾個,開始清點死亡人數,以及這院裡有沒有活口。
荀達終於肯從外面走進來,看著一地的死屍,他又是搖頭又是嘆息,“真是作孽啊!想不到護國公下手如此之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