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他們回來,季郎中呵呵的笑了,“這麼快,剛到晌午就回來……”
“師傅,村裡有人受傷流血了,請您過去看看,讓宏毅背您過去,”小桃跳到他跟前,拽下他手裡的糙藥,一面朝宏毅招手。
宏毅顧不得將年貨放回屋裡,就奔了過來,在季郎中面前蹲下,“師傅走吧,有啥話,咱們路上再說。”
“那快走,”季郎中一聽受傷流血,也不敢慢待,流血的事,可大可小,時間更是得抓的很緊,否則失血過多,救回來了也不好治。
宏毅背著他,腳步沉穩,穩的好像季郎中根本沒有重量似的。
小桃沖回屋裡,跨著藥箱也追了出來,出門時,將大門帶上了,隨後便追著他們而去。
路上,碰上並沒有回去的錢村長,他還站在那,看樣子是為了等他們。
“季郎中,麻煩您跑一趟了,楊樹這孩子流了好多血,剛剛才從山上被抬回來,人都昏迷了,”錢村長邊跟著他們跑,邊簡單的介紹了下qíng況。
小桃也算半個郎中,受傷生病的人見多了,哪怕她昨兒還見過好端端的孟楊樹,也不覺得有多驚訝。
做為一個合格的醫者,不管躲在自己面前的患者是誰,都必須要保持鎮定,不慌不亂,這樣才能做出最正確最適合的判斷,絕不能因自己的qíng緒影響對患者的搶救。
季郎中從前也是她這般的心態,可能是因為年紀大了,對生死看的重,心腸也軟了,所以這會也焦急的很。
與他一樣焦急的,還有宏毅。
孟楊樹同他從小玩到大,十幾年的兄弟,猛我聽說他出事,他腳步都有些虛飄,只盼著孟楊樹能沒事就好。
一行人匆匆忙忙趕到孟家,剛進院子,便聽見屋裡有哭聲,有叫喚聲,還有來來去去的人,在屋子裡穿梭。
錢村長帶著他們直接進了孟家的偏屋,掀開帘子,就見屋裡的坑上,或圍或坐,來了好多人。
而孟楊樹,頭朝窗子,腳朝外面,正閉著眼躺著。
錢村長擔心的不得了,一進門就孟楊樹的qíng況,“孟老兄,我將季郎中請來了,你們快閃開一些,讓季郎中給楊樹瞧瞧。”
站在炕邊的老頭,抹了把眼淚,對錢村長感激不已,又看看已經被宏毅放下來的郎中,滿眼期望的衝上去抓著季郎中的衣袖,“老大夫,請你一定要救救我兒子,他傷成這樣,一定要保住他的腿,萬萬不能讓他廢了啊!”
對於一個靠種田打獵為生的人家來說,一雙完好的腿,太重要了,不僅是廢了,一輩子也會完了。
季郎中明了的安撫他,“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的,事不宜遲,你們都閃開些,小桃,快過來。”
小桃一直就站在屋裡,剛才僅有的時間,她已將屋裡的一切看進了眼中,這會師傅叫她,又是在事關人命的qíng況下,她收起平常嘻笑打混的小痞子模樣,全然是一副正兒八經的樣。
她一邊朝師傅走去,一邊揮手趕屋裡的人,“你們都出去,別在這裡站著,又幫助不上忙,都圍著gān嘛,楊樹哥的親爹留下,還有宏大哥也留下,其他的人都離開,再去燒一鍋開火,準備些棉布,動作要快!”
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中間都不帶停頓的,說的又快又急。
孟氏抹了把眼淚,“小哥,你先治兒子,我這就去燒火,燕子,快來幫娘,大夥也都散了吧!”
對於她這個提議,沒有人反對。
小桃之所以留下孟楊樹的親爹,自然也是有原因的,這事需要家屬在場,宏毅留下也確實可以幫忙。
只是,在聽到燕子這個名字時,小桃尋著聲,看向屋裡唯一的年輕女娃,長的倒
一的年輕女娃,長的倒也不錯,個頭比她矮些,眉清目秀,眉宇間有股子伶俐氣。
孟燕跟宏毅小桃並不知道,宏毅也沒告訴她。
小桃之所以會注意到,主要是因為她喜歡看漂亮姑娘。
宏毅雖然才認識她不久,可是一看她盯著孟燕看,心裡有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qíng緒,忽然揚手拍了下她的後胸勺,冷冷的命令,“快救人!”
小桃不慡的揉揉腦袋,瞪了他一眼,走到炕邊擱下藥箱。
這時季郎中已經掀開蓋在孟楊樹身上的被子,因為傷在小腿,之前孟楊樹又是穿著衣服,受了傷回來,家人也不敢給他脫衣服,再加上流了這麼久的血,褲子浸了血沾在腿上。
小桃在看見孟楊樹的傷勢之後,半分玩笑的念頭都沒了,“師傅,你給他把脈,看看脈象如何,剩下的事,jiāo給我。”
她打開藥箱,拿出剪子,眉頭也皺一下,就去剪孟楊樹的褲子。
從褲角往上剪,剪到大腿根,也沒停下。
男人的大腿,很有型,也很有力量感。就這樣bào露在空氣中,同時也bào露在小桃的眼中,以及站一旁神色怪異的宏毅眼中。
不知為什麼,宏毅覺得心裡像堵了一口氣,出不來,咽不下,眼看小桃還要往上剪,他終於忍不住出手制止她。
“剪到這裡就好,等你包紮完,我再給他剪,現在是不是要先止血?”
“也行,”小桃神色平靜的放下剪下,垂下的眼睫,誰也看不出她眼中的qíng緒,有些暗暗的qíng緒。
季郎中在孟父滿是擔心的注視下,把完了脈,“失血過多,並無內傷,小桃,傷到筋骨了嗎?”
除了把脈,其他的事,季郎中都漸漸放開讓小桃去gān。
他總不能護著她一生,徒弟雖醫術不jīng,但該放手的還是放心,否則以後只會鬧出更大的亂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