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恆就住在她隔壁,這個男人……
想起這兩日他對自己的好,小桃內心糾結死了,她真的不想去皇宮,別說去了,就是想想,都覺得慎人,實在不是個好地方,她不想去,真的不想。
可是這個軒轅恆好像鐵定了心,非要帶她走,她真擔心,這傢伙耐心用盡,用qiáng硬的手段帶她離開,到那時,她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小桃越想越煩躁,也不知宏毅現在怎麼樣了,他會不會在發現她不在了之後,四處尋找,那個男人,腦筋死板的很,如果找不到,也不知他會做出什麼事qíng來。
躲在屋裡,實在睡不著,小桃悄悄的穿好衣服,跳下chuáng榻,沒敢拉開門,只有趴在門fèng邊,朝外面看。
黑暗之中,一個人手握在劍柄上,守在門口,不是十七,還能是誰。
小桃煩躁的咬著手指頭,心裡琢磨著能不能把這傢伙引開,或者弄點藥,迷暈他,這樣她就能乘著月黑風高逃走了。
就在她盯著十七背影糾結時,那個木樁子似的傢伙突然動了。
只見他慢慢的轉身,幽暗的眼睛,絲毫不差的盯在門fèng後頭之人的眼睛上,說出口的話,比這刺骨的寒夜還要冷。
“姑娘不睡覺,想逃嗎?”
噗!
小桃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這家人眼睛長在後頭嗎?
“逃倒不至於,你守在這兒,我往哪逃,你家主子呢?在隔壁睡著嗎?你怎麼不去守著你家主子,反倒在這裡守著一個無名小卒呢!”
十七眸光微閃,“主子有人守,不用你cao心,快回去睡覺!”
十七的語氣不容她反駁,但小桃賊jīng了,從他微閃的眼神里,她忽然意識到軒轅恆很可能不在客棧。
吃晚飯的時候,軒轅恆是在的,吃過晚飯以後,他便催著小桃回房休息,不許出來,從那之後,她便沒有聽到隔壁房間有什麼動靜。
不過沒動靜也不代表什麼,軒轅恆那人有時怪異的變態,可是十七微閃的眼神,卻是不同尋常。
小桃也不吱聲,直起身子,作勢往回走,可是突然,她一個轉身大跨步,拉開大門沖了出來。
十七反應也不慢,就在她邁步出來時,一把閃著寒光的刀,橫在了小桃面前,“回去!”
如果小桃沒聽錯,十七的語氣帶著兩分厭惡,兩分諷刺。
雖然不明顯,但是小桃還是看出來了,這人分明是厭惡她呢!
小桃也怒了,把脖子往前遞了遞,“我不回去,你難道要殺了我?那好啊,你動手,往這兒砍!”她已經不是之前的小桃,自從師傅死了之後,她覺得自己變了好多,也許這就是別人常說的——長大!
十七不耐的眼神越發yīn冷,“我不會殺你,主子有命,用命保護你,我只是在執行主子的命令!”言下之意,如果不是主子的吩咐,他根本不會在乎眼前小丫頭的生死,與他沒有半分的關係。
小桃微微眯了眼,雖然個頭不及人家,但事到臨頭,她板正了臉,冷冷的看著十七,眼中刺骨的寒意,像是要將他凍死。
“我不是你家主子的什麼人,所以你不需要對我以命保護,要是你死在我面前,我還嫌髒了我的眼,十七,麻煩你讓開,我要去找軒轅恆,這樣的日子,我過夠了,他憑什麼限制我的自由!”
小桃平緩的語調,似乎不帶任何的qíng緒,但聽在十七耳朵里,分外心寒。主子對她這樣好,甚至不惜耽誤回京的時間,就為了留在這裡等她,甚至今夜冒險離開,也不讓他跟隨,只讓他保護季小桃,寸步不離。
他真替主子不值,這個女子,不值得主子傾心相對。
想到這,十七看季小桃的眼神,更疏遠了,“主子的名諱不是你能叫的,以後請稱呼殿下,回宮之後,也一樣,我奉勸你一句,主子不可能只有你一個女人,我們離京的時候,太子府內,已有三外侍妾,再過不久,主子就要大婚,以你的出身,做侍妾都不夠,所以,不管主子給你怎樣的名份,你都該知足。”
說這些難聽的話,真不是十七的作風,但這幾日接連發生的事,令他憋悶的qíng緒不慡到了極點。
冰楓雖是皇上的人,但他跟冰楓也是多年的jiāoqíng,難道就因為冰楓掐了她,就要受宮杖嗎?
當然了,他不會質疑主子的決定,更不會因主子的決定,心生怨恨的qíng緒。
他唯一能恨的,就是季小桃這個人。
當初在高塘鎮初遇時,以為她是男子,當時是沒有多想,以為主子只是尋開心。
哪怕這個季小桃竟然是女子,女扮男裝,混在市井之中。
現在呢?
她以女子之身,糾纏在主子身邊,於她,於主子來說,都不是好事。
在這一點上,他跟冰楓的心思一樣。
這時,隔壁的門忽然開了,跑出來的卻不是軒轅恆,而是丁平。
話說丁平一直待在本該主子休息的廂房內,本意是掩人耳目,可是當他聽見十七一聲一聲指責小桃時,他憋到最後,還是沒憋住,急匆匆的跑了出來。
他很清楚,若是被主子知道今夜十七對小桃說的話,只怕十七的下場比冰楓還要慘。
他衝出來,一把將十七拉開,“十七,你瘋了吧,胡說八道什麼呢,想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