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楊樹不敢開口問,院裡的那些人都是高手,一個小小的動靜,都會被他們發現。
片刻之後,宏毅動了,背對著孟楊樹做了個手勢。
兩人一前一後,順著柴房的牆角,溜到了客棧後門處,一個閃身,宏毅帶著他跑了出去。
“喂,你怎麼跑出來了?咱們這是要去哪?”跑出來,孟楊樹終於能問了。
宏毅腳步不停,甚至還比之前更快,“我好像看見小桃朝這邊跑了,院裡的那些人可能是為了殺她。”
孟楊樹心中一驚,“是不是小桃得罪了誰?或者是她知道了什麼,人家要滅口!”孟楊樹越想越害怕,對於他們這一類人來說,殺人奪命,離他們太遠了。
“究竟是什麼qíng況,只有找到小桃才能知道,”說到這,宏毅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神色冷然的看著孟楊樹,“兄弟,別跟著了,你找個地方躲著,天亮之後,咱們在鎮子外的破廟見,如果到時候我沒出現,可以的話,請你找一找,活的帶不走,死的也要帶走。”
“宏毅,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跟你一起去,生死都在一塊,”孟楊樹瞧著他語氣眼神都不對,心慌了。
“你不用再勸,就聽我的,楊樹,你跟我不一樣,你還有爹娘要養,你不能跟著我冒險,實話告訴你,小桃已是我娘子,不管她有沒有三長兩短,我都不會丟下她,”宏毅說這話時,眼神平靜極了,平靜的叫人害怕。
孟楊樹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他以為宏毅說的話,是指兩人已突破了男女界限,睡到一個被窩。
但對於宏毅來說,他跟小桃在一炕上睡了這麼久,看也看了,親也親了,在他的認識里,小桃就是他娘子。
哪怕前面的路通往死亡,他亦不可能退縮,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媳婦都護不了,又怎能算是個男人。
孟楊樹知道他的固執,最終還是敵不過宏毅的勸說,與他分開了行動。
前面的路太兇險,宏毅怎麼可能再拖累他。
黑暗的濃霧中,小桃沒命的跑著,根本沒搞清方向,也壓根不曉得什么小樹林。
也是她走運,居然真讓她看見一片小樹林,只不過在黑夜中,小樹林看著就像是張著血噴大口的妖怪,沒有絲毫的美感。
事到如今,為了保命,小桃還是一頭鑽了進去。
就在她鑽進去的剎那間,一道人影追著她的腳步而至。
“小桃!”熟悉的呼喊,在夜裡聽來格外清晰。
還沒等小桃減慢腳步,再去聽一聽,是不是她的錯覺時。一隻大手突然抓住她的胳膊,猛的扯拉,在慣xing作用下,小桃一個猝不及防的轉身,砰!一頭撞在身後人的胸口。
宏毅魔怔了,不容她有考慮的時間,抓著她的手,將她拖進懷裡,緊緊的抱住,“小桃,小桃,找到你真是太好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在巨大的驚喜與激動之下,宏毅語無倫次的說著,攬著她的手,越箍越緊,一點fèng隙都捨不得留。
“宏毅?”小桃真有點蒙了,她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能看見宏毅,他怎麼找到自己的?又是如何找到的?
“是我,我終於找到你了,我真怕你不見了,”宏毅緊緊的抱著她,感受著懷裡溫軟的女子身體,她是溫熱的,沒有受傷,太好了,他懸了幾日的心,終於能放下了。
聽著他似呢喃,似感嘆的聲音,小桃覺得鼻子好酸,眼眶也熱熱的,有什麼qíng緒要破土而出,填滿她的眼睛。
在這樣的一個黑暗孤冷的夜晚,她沒命的跑著,感覺天地之間好像都只有她一個人了。
可是宏毅出現了,溫暖的抱著她,有力的臂膀,比任何時候都有安全感。
還有他qiáng有力的心跳,灼熱的呼吸。
小桃不得不承認,這一刻,她捨不得放開宏毅,只想一直抱著他,縮在他懷裡。
呵!要是換做從前的季小桃,如果有人說,她將來會以這樣的姿態,這樣的心態,縮在一個人懷裡,她一定會以為那人瘋了,再一個大耳瓜子抽上去,痛斥他的話是多麼的可笑。
但是現在,她卻真真的縮在一個男人懷裡,而沒有感到任何的羞恥。
“啪!”一聲輕到幾乎可以忽略的響聲,在兩人周圍響起。
宏毅跟小桃皆是身子一震,他倆現在猶如驚弓之鳥,在這樣的地方,哪怕不警惕。
宏毅第一個反應,就是將小桃拉到身後,抽出之前在那兩個守衛身上順來的劍,冷眼掃過四周,“誰?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
一陣刺骨的冷風chuī過,掀起地上的落葉。
等到樹葉落下,兩個黑影,悄無聲息的落在宏毅跟前的不遠處。
黑暗中,那兩人身上裹著寬大長到腳面的黑色披風,看不清那兩人是誰,只能感覺到凜冽的寒意和殺意。
“呵,小子,口氣不小,就憑你,也敢跟我們二人叫板,你可知,我們捏死你,如同捏
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
說話這人,聲線偏yīn柔,幾分像女人的聲線,可是偏偏聽著又有些像男人,詭異,非常詭異。
宏毅面色不變,手裡穩穩的拿著劍,對他的威脅與殺意,視而不見,“我不管你們是誰,也不管你們有何目地,總之,我不會讓你們動小桃一下。”
“哈哈……”另一個黑衣人,像是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竟笑的前俯後仰,“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你這小子,武功平平,也敢說這樣的大話,我二人隱退已久,你不知我二人的名號,這不怪你,但是在前輩面前,不是該謙虛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