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子衿眉頭一皺,但見夥伴笑盈盈的,知道他是前段時間餓狠了,還沒改過狀態來,心裡更加愧疚,要不是他拖累,他們一路上也不至於受這麼多的苦。
齊修遠見一向無法無天霸王一樣的弟弟竟然都會打包食物了,一顆心頓時就碎成了幾瓣,只覺得整個人泡在苦汁里,心疼的不得了。
他伸手摸摸齊浩然的腦袋,壓下眼中的淚意,點頭道:“好,我們去吃飯,你想吃什麼就點什麼,吃完了咱們再點你愛吃的打包回去。”
齊浩然懵懂的看著大哥,總覺得有什麼不對,不過剛才和穆家父女吃飯的時候的確沒吃飽。
他哪知道穆揚靈的胃口也這麼大,他見她吃得香,顯然是餓的不輕,考慮到她家境不好,也就沒怎麼伸筷子,今天跑了大半天,他早餓的前心貼後背了,還是趕緊去吃飯要緊。
齊修遠心疼弟弟,才在飯桌坐下,就又叫小二添了兩道ròu菜,對有些láng吞虎咽的弟弟道:“你慢點吃,不夠我們再點。”
齊浩然邊吃邊點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道:“估計夠了。”
范子衿翻了個白眼,拿著筷子吃菜,道:“都快趕上飯桶了。”
“吃得多才長得快,現在我都比你高,比你壯了。”齊浩然自豪的道。
范子衿一噎,反唇相譏,“可不是,只長在四肢上,可謂是四肢發達了。”就是沒長腦子。
可惜齊浩然沒聽出他暗藏的意思,很是得意的塞了一嘴的菜。
反倒是譏諷人的范子衿被噎住了。
齊修遠坐在一邊含笑看著倆人鬥嘴,早已見怪不怪。
等他們吃得差不多了,齊修遠就道:“休息一會兒,我們等一下就回軍營,馬已經備好了。”
范子衿正色道:“大表哥,我們這樣進軍營好嗎?”
齊修遠冷哼一聲,道:“西營是我的地盤,有誰敢說不好?你們就只管住到軍營里去,我會去給你們請先生,就在營地里讀書。”
齊浩然張大了嘴巴,哀嚎道:“我還要讀書?不要啊大哥,我要參軍練兵,我不要讀書了。”
齊修遠哼了一聲,“你才多大?參什麼軍?給我老實去讀書,要讓我知道你不聽先生的話,看我不揍你。”
齊浩然梗著脖子道:“我本來就不是讀書的料,我要習武有什麼不對?總之我就是不讀書。”
齊修遠手癢起來,不過想到這是在外面,又剛與弟弟團聚,磨了磨牙,道:“等回到軍營再說。”
齊浩然就如喪考妣,發泄一般的朝自己嘴裡塞東西,腮幫子鼓鼓的,偏眼睛還瞪得圓圓的看著兄長。
不說齊修遠,就是范子衿也心軟了,不由替他說好話,“大表哥,浩然的確不是讀書的料,我看還不如讓他半天讀書,半天習武呢,不然就算將人押在書房,只怕他也沒心思。”
齊浩然鼓著腮幫子連連點頭,圓圓的眼睛期盼的看著大哥,只恨剛才嘴裡塞得太滿,竟然說不出話來,只能“嗚嗚”的點頭。
范子衿扶額,不忍去看他。
齊修遠眼裡閃過笑意,面上卻板正道:“我會考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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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動怒
齊修遠是利州路西營的四品將軍,為西營最高指揮官。
西營就駐紮在興元府下的興州府,興州府郭下是順政縣,軍隊駐紮在縣南五里的地方,興城關就在那裡,西營的任務就是駐守興城關。因興州府的府郡設在順政縣內,所以如今興州府府城裡有三班勢力。
一是順政縣的縣衙,設在縣東,興州府的府衙設在縣北,而他們這群武將的辦公地點則設在了縣南。
齊修遠雖然說要帶他們回軍營,但軍營里什麼也沒有,齊修遠也不願委屈了自家弟弟,所以就先帶著他回了順政縣的宅子,將弟弟和表弟安排下才將自己的心腹叫到書房。
齊家在臨安府只是個小家族,齊父齊豐也不過是御史台裡面的一個四品御史中丞,和齊修遠品階一樣,而齊家除了他們父子倆,並沒有其他族人出仕了。
雖然現在文官比武官尊貴,但掌兵權的四品武將和御史台副官的四品御史中丞,還真分不出誰更重要些。
而齊修遠能在從武職後那麼快的高升,除了因為他在聖上身邊做過半年的侍衛外,還因為他兩個舅舅都是武將,更因為他敢拼,上了戰場幾乎不要命的拼殺,積累下赫赫戰功,這才能在兩年內從六品的校尉升到四品參將。
齊修遠與父親不和是他的心腹都知道的事,他十六歲跑到邊關,不靠齊家走到這個地步本是讓人敬佩的,但齊家是,對齊修遠從軍而不念書早有意見,即使他已經是正四品,比其父也不差,但依然羞於提起。
齊修遠與那個家的聯繫就是他嫡親的弟弟齊浩然了。
誰知道半個月前他收到消息說弟弟留書出走,連帶著表弟也不見了。
齊修遠只覺得怒火中燒,弟弟雖然頑皮,卻懂分寸,更別提表弟是七竅玲瓏心的人,能夠bī的他們倆人留書出走,也不知父親和那個女人是怎麼bī迫弟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