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張氏本來緊張的看著兒子,聽穆揚靈一說,哪裡還不明白,轉身就跑回屋扯住胡貴,“你的心怎麼這麼狠?小安可是你侄子,他才四歲你就讓他當替罪羔羊,你出來把話說清楚……”
聽著屋裡的吵鬧,胡老漢臉色鐵青,胡方氏也無措的看著穆揚靈道:“阿靈,你三叔肯定不是故意的,這樣,回頭我幫你把秧苗補上,怎麼樣?”
“怎麼補?你家還有秧苗嗎?”這才是穆揚靈最氣的地方,現在整個屯的水稻都cha完了,就算要補也補不上,怎麼能夠讓她不氣?
胡貴被胡張氏拉出來,他羞惱的一把推開他,道:“這牛是小安看的,我過去的時候牛已經下田了,要不是我把它扯出來你家十三畝的水田都得叫它啃了。”
胡貴有些幸災樂禍道:“這牛大傢伙都有份,就是要怪也不能只怪我們胡家,憑什麼這牛就得我們胡家放?你們穆家從領牛到現在就沒供過一棵糙。”
“放屁,”趕過來的馬劉氏聞言,上前喝道:“那牛我家用了嗎?當初領回來的時候石頭就規定了,旗里的牛輪流用,也輪流放,我家不用牛,都讓給鄉親們了,自然也不用去放牛,現在輪到你家當小旗了,合著把五頭牛都扯到自家來了,還讓底下的人給你放,真以為當了小旗就是大官了不成?”
馬劉氏可沒有穆揚靈好說話,嗓門大的很,不一會兒就把全屯的人都給喊來了,“今天你們胡家就當著眾鄉親們的面說,這水稻你們賠是不賠?怎麼個賠法?我家石頭雖然不是小旗了,但他現在是小將軍身邊貼身的護衛,也不是誰說欺負就能欺負的!”
胡方氏忙上前拉住馬劉氏道:“好姐姐,沒說不賠,這不是和你們商量嗎?”
“商量啥?這十里八村哪兒的水稻不cha完了?你們打算怎麼賠?這日子差的太遠,後cha的水稻能跟得上前頭的嗎?說你們的兒子不是故意的誰信啊,阿靈,你說,你為什麼來找胡家?”自個外甥孫女自個了解,要不是發現了什麼,她也不會直接打上胡家。
穆揚靈沉著臉看胡貴,道:“你說你去的時候牛已經在田裡了,我看那痕跡,卻是你趕著牛一路從你家的地頭出來到河邊的,那裡可沒有小孩的腳印。”
胡貴臉色微變,胡老漢瞪著他,見穆家擺明了要找麻煩,就沉聲道:“那你們說你們想咋樣?”
姨婆冷冷一笑,“不是我想咋樣,而是你們胡家想咋樣?”
外面圍攏過來看熱鬧的鄉親直接踮起腳尖注視著胡家人,有的還爬到樹上往裡看,胡家人只覺得麵皮一頓燒。
胡金氏倚靠在門邊,冷冷一笑,上前將受驚的胡安拉到身邊站著看熱鬧。
胡老漢見了就瞪了她一眼,想了想道:“我賠你們銀子。”現在水稻都cha了,他們的確找不到秧苗再幫穆家cha秧,下種更來不及了,只能賠銀子。
馬劉氏想起上次被胡老漢敲走的銀子,心裡就一頓怒火,她忍著氣道:“行啊,你們賠十七兩銀子。”
“你說什麼?你還不如直接去搶呢,你家那十三畝地種出來的水稻都不值十七兩。”胡貴跳起來喊道。
胡老漢和胡方氏卻臉色難看,知道馬劉氏是要算之前酒錢的債。
果然,馬劉氏冷冷的一笑,道:“怎麼不值?我們家用的稻種可不是軍營里下發的,而是我們自家拿出來的祖傳的稻種,還放到了靈前燒了三年的香,祖上留下話了,這種子是高產,可是寶貝,你們故意放牛啃去了一分地,簡直就是挖我的心窩子,只是要你們家十七兩銀子,那還是便宜的呢,好歹我沒叫你們胡家把這小旗的位置讓出來啊。”
胡金氏丟掉手裡的瓜子,上前道:“嬸子也不用上火,我家男人願意把這小旗的職位讓出來,穆大哥現在是不稀罕這個了,卻可以讓屯裡的人能者居之。”
“敗家娘們,這有你說話的份兒嗎?給我下去!”胡老漢呵斥著她。
胡金氏冷冷一笑,“公爹也不用和我發火,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當家的說的,您要是不樂意,那就把我和當家的給趕出去吧。”
“你!”胡老漢指著胡金氏說不出話來。
胡方氏道:“老二家的,這沒你說話的地兒,給我下去。”
“好孩子,這事不和你相gān,快下去,那小旗讓不讓的我不管,我只要他們賠我銀子,胡老漢,這銀子你是賠不賠?不賠我們就去營區找總旗評理。”
總旗還不是聽小將軍的?小將軍自然偏向穆家了。
第173章 衝突(中)
胡老漢恨恨的瞪著小兒子,恨不得從沒生過他,那十七兩銀子到手後他就沒捨得花,還沒捂熱呢難道就要送出去?
胡老漢不甘,他一輩子就沒見過這麼多的銀子,他咬牙道:“你們家的稻種就是金子做的也不值這麼多。”
姨婆嗤笑道:“你家的酒還是高粱釀的呢,怎麼就值十七兩?我的稻子不比你的高粱貴?”
聽到這裡,外頭圍觀的人也全都明白過來了,說到底馬劉氏就是不甘心被胡家脅迫去的那十七兩銀子,這是報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