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親近的人是范子蕭,”夏氏打斷他的話,抬頭對上他的眼睛,微微一笑,道:“而我最親近的人是子衿。”
范思文頓時說不出話來,他心裡一時空落落的,總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他有些láng狽的轉身離開。
夏氏卻專心收攏手中的權利,現在全府的下人沒人敢怠慢她,就算范思文對她冷淡,也沒人敢像以前一樣對她陽奉yīn違,因為她不僅有個一品誥命,更有個厲害的兒子。
夏氏沒過多為難宿敵柳姨娘,反而是對范子蕭步步緊bī,面對范思文的慍怒,夏氏的解釋是,“我在教他作為庶子的本分,我不拘他有多大的本事,但這范府中不屬於他的東西他就要少覬覦,越過了線就會很危險,說起來,他如今如此痛苦還是拜你所賜。”
夏氏微微一笑,“你常擔心我這嫡母為難他一個庶子,所以對他處處維護,甚至讓他越過子衿成為府里最尊貴的孩子,我以前為了你從未為難過他,但我現在卻要為我的兒子爭取他應得的利益,因此少不得要為難他一下。”
范思文很想問,那你現在就不能為了我再讓一讓?
但看著夏氏淡漠的眼神,范思文這話就問不出口,他害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得到的。
范思文快速的消瘦下來,只是三四天的功夫就好似變了一個人一樣,如果是以前,夏氏雖然嘴上說得不好聽,但一定會cao心他的吃穿,給他延醫問藥,噓寒問暖,但現在全都沒有了。
范思文一天比一天沉默,夏氏本來以為自己至少會心痛,但沒有,她心裡甚至升起了一抹快感,她很想問一問范思文其中的感受,告訴他,曾經她就是這麼被他折磨的,但她一直活得很好。
以前是范思文折磨著夏氏,但現在是夏氏折磨著范思文,夫妻倆在互相折騰的時候,范子衿卻早就脫離了苦海,他以前會為母親抱不平,而現在他壓根不會再去關注倆人,因為他事qíng太多,占據他心神的東西也越來越多,比如,胎動越來越厲害的小夏氏。
小夏氏七個多月的身孕,肚子越大就顯得她越瘦,偏最近孩子活潑得很,幾乎每天晚上都踹得對方睡不著覺。
范子衿不放心,也搬到了齊府,就住在外間的軟榻上,一有動靜就去查看,讓小夏氏感動之餘也不免臉紅,小夫妻倆的感qíng倒是急劇發展,比以前更好了些。
第729章 查不到
齊修遠臉色微沉的看著底下站著的人,沉聲問道:“什麼都查不出”
刑部尚書有些羞愧的低頭:“是,臣無能,實在查不出。”
刑部尚書解釋道:“臣將那內侍身家查了個遍,他是個孤兒,在外沒有親人故舊,八歲入宮,到現在十年,在宮裡也沒有非常要好的朋友,臣審問過他身邊的內監宮女,都說他膽子小,做事雖勤奮卻不夠機靈,不少比他後入宮的內監都有了前程,只他一人還跟著他師傅在浣衣局,這次能被調到昭陽殿服差還是因為宮中年輕的內監宮女數量少,管事太監見他辦事還算勤勉才用他的,皇上,那天有許多巧合,榮郡王收見面禮是臨時起意,皇上要宣見安國公也是臨時起意,背後之人肯定沒有機會提前布置,所以那人應當就在宮宴中,至少他看到了榮郡王在收見面禮,卻能預料到王妃會因東西太多而暫時放置到大皇子的宮殿之中。”
刑部尚書見皇帝低頭沉思,繼續道:“臣本想從毒源上調查,但不管是守宮門的侍衛,還是後宮內侍處都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立chūn姑娘說她們是在乾元殿撞到內侍的,那裡離昭陽殿已有一段距離了,皇后讓他去前殿通知安國公,他不管怎麼迷路都不會走到乾元殿去。”
“所以他是接到了任務,或是去乾元殿等待立chūn她們,或是去拿毒?”
“或者兩者都有,”刑部尚書思路很清晰,道:“臣假設過兩種qíng況,內侍受命去前殿通知安國公,結果還沒進殿就被幕後人攔住下了命令,此時幕後人將毒給了他,若他去通知安國公,再領著安國公回後殿,他的時間就不夠他將有毒的玉環混入包袱中,所以他直接到乾元殿埋伏等待;第二種則是他接到任務後,毒卻不在與他接頭的人身上,需要他自己去另一個地方拿,這時候就更耽誤時間,這也可以解釋他為何將埋伏地點定在乾元殿,乾元殿再過一道宮門就是坤寧宮了。
“若是第一種,毒多半是當晚從宮門流入,守門的護衛在臣詢問後不會連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
守門的侍衛眼睛都毒得很,誰的身上佩戴了什麼飾品就算不能記全,也能記個七七八八,而且這樣的劇毒帶入宮中不可能一點行跡不露,可這毒若一直在宮中……”
刑部尚書的話沒說完,齊修遠卻明白了。
他對皇宮管理甚嚴,李菁華對後宮的管理同樣嚴密,整個皇宮只有三個主子,伺候的人也少,每天進宮的人就這麼多,想要在眾人眼皮子底下將毒遞到後宮太困難,可這毒要是從前朝藏到現在就要容易得多。
前朝後宮早生亂象,想要傳遞東西要容易得多。
但他能推理出這些可能,卻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沒有證據,甚至連懷疑對象都沒有,怎麼破案?
刑部尚書考慮了各方勢力和人都不覺得有誰非需要在這時候置大皇子於死地。
如果對方針對的是皇帝,那還有的懷疑,畢竟皇帝死了就要換一個,大皇子還小,一切皆有可能,殺死大皇子,皇帝還年輕,以後可以有很多皇子,除非對方的目標就是後宮。
但皇上現在的後宮就皇后一人,就算是要為以後奪位做準備也太早了,對方都還沒把人送進宮,能不能生出皇子,長不長大都是問題,怎麼可能現在動手剷除大皇子?
所以刑部尚書覺得多半是皇上得罪了什麼人,而刑部尚書不可能問皇帝,“您得罪了什麼人,想想會是誰想要置您和您家人於死地?”
齊修遠能當上皇帝,得罪的人必定不在少數,可誰會想要置一個皇帝及其家屬於死地?或是說,誰有那個膽量和本事去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