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資歷雖淺,但也跟在汪參將身邊打過幾次海戰,很快四條船就形成戰隊慢慢的跟上海盜的兩條船,而周家的那條船孤零零的飄在海上,因為船上沒pào,這條船不能跟上。
岸上的百姓見船漸漸走遠,就有些失望的想要回去,誰知道突然一聲巨響嚇了大家一跳,大家回頭去看,就見海上打了起來,頓時興奮的“嗷嗷”叫起來。
穆揚靈也眯起了眼睛,對侍衛笑道:“這個周舟倒是會抓住時機。”
侍衛擔心道:“娘娘,水師不會有事吧?”
“海盜先退了,說明他們心有畏懼,這就先輸了,只要周舟挑起將士們的士氣就不會輸,打仗有時候打的就是一口氣,氣不落,不敗!”
周舟有生以來第一次主動對海盜發起攻擊,又想在齊浩然面前表現一番,自然是全力以赴,而水師的將士們也是憋著一口氣在打仗。
水師的士兵都是就地徵兵,誰家沒有親朋死在海盜手裡,誰家沒有因為海盜而內遷食不果腹?
只要想到這個,大家胸中就燃著怒火,大pào過後是投石機,幾乎是用盡全力在向對面投擲石頭。
佩德羅憤怒的大叫,偏這個距離很遠,不在火槍的she擊範圍,有心想要開船反擊回去,又怕他們的大pào。
他們的船上雖然也有大pào,但pào彈並不多,對方一下就落下三顆pào彈,說明他們不缺pào彈。
因為拿不準他們的實力,佩德羅只能下令,“快撤退,快!”
周舟追了他們一段距離,遠看著他們走遠,揮手讓眾船停下,道:“窮寇莫追,我們回去。”
第899章 徵稅
東南沿海的海盜都震驚了,大齊竟然連續兩次打擊海盜,而且都取得了勝利,雖然第二次只是炸傷了船和砸死了一些海盜,但相比他們一人未傷,一船未損就算是勝仗了。
本來預定要上岸搶東西的海盜頓時取消行動觀望起來,整個廣東海岸平靜了下來。
齊浩然正跟范子衿商議怎麼將那些俘虜的利益最大化,“你既然想組建商隊出海,那海圖是必備的,那些洋人能大老遠的跑到我們這兒來當海盜,那對航線肯定很熟,你叫人分開審問,無論如何要繪製好海圖。”
范子衿點頭,他此時怒氣微消,已經不想著把那些人全殺了,他道:“要不你在廣東多呆一段時間,幫我把海上的海盜收拾收拾,免得他們總是來擾民,我之前已經上過摺子要重開海岸和海禁,應該早到大表哥案前了。”
“我們之前全擔心你去了,哪裡還關心什麼海禁?”齊浩然道:“你手底下那幫水師不中用,再練上半年或許能拉出去打一場,之前能取勝一半靠了那大pào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我們又是偷襲,真面對面的gān架,他們肯定打不過海盜。”
范子衿冷笑,“這並不全怪水師和周舟,他們吃不飽飯,根本沒法練兵,余成叫人剋扣了軍糧,以為把帳本抹平,不讓我去水師查問就能矇混過關?他也不想想我是gān什麼的,爺連國庫都能撐起來,他那兩本帳本還想瞞過我?”
“因他是地頭蛇,我就想徐徐圖之,不過這次他將把柄送我手上來,不用白不用,借著他攔堵消息的罪名查他一查,”范子衿道:“你既然不想用水師,那就到駐軍那裡走一趟,讓他們最近警醒點,別讓廣東亂起來。”
范子衿這次是打算來個徹底的大清算,把整個廣東的官場徹查一遍,算是給自己換個班底。
像他運氣這麼好的知府只怕從未有過,雖然之前受了苦,但回報也是豐厚的。
范子衿指使不動駐軍,但他們卻會聽齊浩然的。
倆人將整個廣東官場的事都拎出來談了,齊浩然就教範子衿,“既然要開海禁了,你就張貼公告招安海盜得了,凡是我大齊百姓,之前因生活困苦做了海盜的,身上沒人命官司的自首可免罪,有人命官司的,若肯自首,也酌qíng減輕刑罰,剩下的不是外國人,就是窮凶極惡之徒,到時候水師的壓力也能減少不小。”
范子衿嘆惋,“你要是能留下就好了,周舟資歷淺,只怕練不出多好的兵。”
齊浩然意動,低聲道:“其實我也想留下……”
不是別的原因,而是阿靈說如果他們不對大海引起重視,只怕以後他們不僅要面臨來自陸地上的威脅,還會面臨來自大海的威脅。
而大齊海岸線很長,到時候敵軍登岸,他們只怕防不勝防,現在,他們的水師對付海盜不就有些疲於奔命嗎?
別的事qíng他或許做不了,練兵打仗卻自信,就算他現在不會海戰,也可以學,二十年前的廣東水師還算不錯,年代距離不遠,他不信他找不到會海戰的人,再不行還有舅舅們,去找他們要幾個擅長海戰的人或是請教他們便是。
表兄弟倆對視一眼,都打算晚上回去要給皇上寫信求一求,說不定能求下來呢?
而此時,一個侍衛正拿著才從鴿子上拿下來的密信跑到御書房,這可是從廣東來的信鴿,多半是有關於安國公的。
安國公失蹤已半個月,這幾天皇上的心qíng越來越差,幾乎每天都在朝中發脾氣,回到御書房也總是青著一張臉,有兩次還砸了東西,皇上一向節儉,愛護公物,這是皇上登基以來第一次砸東西,所以不管是太監宮人還是侍衛全都提著一顆心伺候。
不知道這次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侍衛忐忑的一顆心給皇上把信送進去。
齊修遠接過信一看,是齊浩然的筆跡,當先一行就寫著,子衿平安,齊修遠一直提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下來,這才有閒心去看弟弟寫的前因後果。
得知全因海貿而起,齊修遠面色不變,但心中對洋人卻很不滿,在大齊國內竟然隨意提價,毫無收斂,bī得子衿不得不親自去試船(明明是他想去的),實在是可惡。
而那些圍殺子衿的海盜竟然也是和他們一樣的洋人(其實並不一樣,是兩國的),簡直是不可饒恕。
齊修遠護短心起,敲了敲桌子滿臉嚴肅的道:“來人,去把左相和右相及戶部尚書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