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上那双不见平日冷酷霸道威势十足的眼眸，那蕴红的眼珠子里出现的一点无辜时，吴小暖再多的怒火也发泄不出来，憋在心里堵得难受。
“痛……”
“知道痛还不好好听话！”
吴小暖心脏跳得飞快，认真看一眼楚容离，很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别人伪装的。
楚容离也会怕痛？
别开玩笑了好么。
明明之前受了再重的伤都不肯吭一声，顶多皱下眉头，甚至有次还好兴致地和她颠龙倒凤，在床上要她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生龙活虎的模样根本看不出他受伤。
看来真是病来如山倒，铁打的身子骨也经不起这样糟蹋，像楚容离这样强硬且强大的人，也有一天会因为小小的感冒折弯了脊梁。
几年不见，他倒像一碰就碎的瓷娃娃，需要小心呵护。
吴小暖看着楚容离因为她的呵斥出现的泪光，只觉得挨了雷劈一样，傻傻愣愣的，不自主跟哄小培玮似的哄着他。
“好了，乖，不吼你了，乖乖洗澡。”
“你帮我洗。”
烧得糊涂的楚容离不自主露出这样如孩子般无辜的笑容。
吴小暖给看愣了，捂着心脏，有一瞬间她恍惚看到了春雪初化，万物复苏，有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楚容离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见识过他运筹于帷幄、决胜于千里的广闻博见的模样，见过他霸道不可一世如同帝国帝王样，见过他温柔内敛矜贵的绅士贵公子样，见过他如狼似虎充满嗜血的狂躁暴君样，却是从来没见过这样无忧无虑的无辜孩童样。
楚容离给她带来的视觉冲击可想而知。
吴小暖想，她以为自己已经平静如水的心，在这一刻已经不自知的松动了一个小口子。
“好，我帮你。”
说完才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一张脸羞得通红，真是太不害臊了，只是对上楚容离染了些许红丝、如同孩童般精致无辜的眼神，心里出现了一丝侥幸。
“乖乖听话。”
吴小暖虎了一下脸，气势汹涌实则声厉内荏，避开眼，拔去楚容离身上那条遮羞裤，整个过程中楚容离都乖乖地让她动作，眼睛里全是无辜，吴小暖心中的罪恶感更甚。
拿过旁边的洗发露、沐浴露，就往手上倒，在楚容离头发上搓出若干白色的泡沫，手指偶尔扫过他结实分明的肌理，身子都跟着火似的滚烫，蹲在浴缸边的双腿也不知是蹲久了还是咋的，一阵发麻。
吴小暖唾弃自己一口，又不是没见过，害毛羞，她就当作在洗白菜不就得了，只是哪有手感这样好的白菜？
“乖，我扶你过去。”
吴小暖给楚容离擦干身子，手上扎着的针头让吴小暖没办法给他穿浴袍之类，就这么让他裸着，腰间倒是给他留了块遮羞布。
“左脚。”
“右脚。”
吴小暖一步一步下着指令，左手拿着吊瓶，右手环楚容离的腰，支撑着他。
难得清明的楚容离倒也乖乖配合，给吴小暖省了不少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