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不知道熱一樣,往那兒一站,如寒松翠柏一般,只是皮膚被曬得微微有些發紅。
江燃朝著沈過的方向靠了靠,他個子高,站在她面前能將太陽擋的嚴嚴實實。
「衣服給你擋擋太陽。」江燃把自己的校服外套遞給他,不少同學將自己的校服展開披在頭上充當遮陽傘,沈過只穿了一件半袖出來。
沈過接過來衣服,卻沒學著別人那樣披在頭上,只將衣服搭在手臂上。
「你怎麼不用?」
沈過環視了四周:「丑……」衣服撐在頭頂,尤其校服是黑白的,像只小蝙蝠。
丑是真醜,但管用也是真管用。
江燃手掌貼著額頭,這麼多年,她始終沒法理解沈過這臭毛病,寧願曬死也不願意有損形象。
江燃轉過頭去,不打算再勸他,手臂忽然被人輕輕碰了碰。
「喏,喝一點,八百米還要好久,現在喝不會岔氣。」沈過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的草莓酸奶,粉色的鐳射包裝在陽光下折射的更加花里胡哨。
大概是太陽曬得,江燃的臉更紅了,她伸出手接過來,插上吸管。
沈過將臂彎上搭著的校服展開,正正好好遮在江燃頭頂。
周圍有試探的目光不斷向兩個人瞟來,江燃戳戳沈過的腰,咬了咬吸管,眼睫斂下,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小聲對他說:「你不用給我遮的,收回去吧。」
這麼多人看著,不,不太好……
沈過腰上算是個敏感點,被江燃一戳有點癢,皮肉癢,心上也癢的那種感覺,他喉結上下動了動,將人按下去,低低道:「聽話。」
江燃出門一個下午補了七次防曬,她有多怕曬他算是見識過了,回頭曬黑了恐怕得鬱悶好幾天。
江燃咬著吸管,低著頭,慢慢蹲下身子,試圖縮小自己的存在感,軟軟的縮在沈過撐開的陰影下,雖然涼快許多,臉卻燙的快要熟透了。
沈過怎麼突然這麼好?好的她有點兒不適應。
安舒冬看得眼熱,蹦蹦跳跳過去找段星澤。
段星澤自己熱的也不行,恨不得吐出舌頭來散熱,想喝冰水,又怕一會兒跑步岔氣,男生一千米比女生開始的要早。
眼看著安舒冬湊過來,他趕緊把人推開:「滾滾滾!大熱天的你還湊過來,不嫌熱嗎?」
「段星澤,我好熱哦!」
段星澤從兜里掏出十塊錢,「去買冰糕吃吧,你們跑八百還早著呢。」
安舒冬恨鐵不成鋼,「你就不能學學沈過,中國好同桌。」
前天在她的嚴刑逼問之下,段星澤才告訴她。爬山那次沈過之所以和燃燃膩膩歪歪的,就是為了讓段星游知難而退,沈過和燃燃是純潔且赤誠的革命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