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沈過忽然說,「燃燃,我想你了。」
他的嗓音帶著點兒沙啞和疲憊,江燃被撩動的心弦發顫,忽然也覺得空氣熱起來,她用冰涼的手背貼在臉上,鼓足了勇氣,「我……」
電話那頭突然被人打斷,只聽見有個冷冰冰的男人在說話,「時間到了。」
「沈過!」江燃喊了他一聲,什麼時間到了?他是在坐牢嗎?打電話也分時間的?
沈過安慰她,「沒事,他們提醒我該去睡覺了。」
江燃看了眼掛鍾,才九點,就要睡覺了,她想說的話終究還是沒說出口,跟他說了晚安。
聞子鳴點點腕上的表,「超時三分鐘了。」
沈過疲憊的揉揉太陽穴,「今晚補上。」
兩個人開始上晚課。
沈二爺沈懷瑜身體每況愈下,每天能醒著的時候寥寥無幾,大多數都沉睡著。
別墅里傭人逐漸減少,快要過年,卻越來越冷清了。
那個叫沈折桂的人,曾暗中給他送過信,沈過給了他些甜頭。
江燃無意間瞥到沈過朋友圈唯一一條,蓬鬆的雪落在松枝上,燈光照在雪上,閃爍著橙黃色晶瑩的光,像是星子【我想你了。】
時間是兩分鐘前,兩個人剛剛掛斷電話的時候,文案的意思不言而喻。
江燃臉一下子變得通紅,撲在被褥上,將自己藏起來,看了一遍又一遍,興奮得大半夜沒睡著。
早上頂著黑眼圈起床,溫女士給她煎了個雞蛋餅放在吐司上,忍不住又念叨起來,「胖虎去外地上大學了,聽他媽媽說已經放寒假了,後天就能回來。」她嘆口氣,「小過這孩子自從轉學就沒信,以前還能看見朋友圈,現在連盆友圈都不發了。」
「燃燃,你臉怎麼紅了?發燒了嗎?」溫女士湊上前去摸她的額頭。
江燃躲開了,「太熱了。」
所以沈過昨晚的發的文案,是專門屬於她的情話。
一中放假晚開學早,全市都在辦年貨的時候學生還正在上課,高三更慘,臘月二十八才放假,大年初六就要回來上課,被學生們戲稱為過年七天樂。
學校郵件中心的老師穿著墨綠色的軍大衣,六十多的年紀,頗為質樸,敲了敲一班的門,他有嚴重的耳背,大聲喊道,「江燃,哪個是江燃,江燃同學在不在?」
江燃以為是是誰給她寫的信,又覺得奇怪,誰會給她寫信?
質樸的老師將將一個箱子放在門口,拿出個小本給她,反反覆覆地說,「簽上名字,簽在這兒,好大件的東西,怎麼寄到學校來了?下次不要寄到學校了,不要了,我送起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