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蕩且從容在,只是聲線有微不可聞的輕顫。
他這副樣子,溫女士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剛才那一幕是假的,她期期艾艾喊了聲,「小過,你……」
環境並不適合睡覺,江燃睡得格外淺,聽見了溫女士的聲音,立馬就揉了揉眼睛坐起來,軟軟甜甜地喊了聲,「媽媽。」
溫女士想了想,還是將想問的話都收回去,現在最重要的是江燃高考,別的都往後放一放,她上前摸摸江燃的頭髮,「天也晚了,正好回去睡覺,馬上高考了,不能太辛苦。」
她臨走前看了沈過一眼,容色複雜。
沈過站起身來送兩個人出去,默契的也沒提這件事情,現在所有的問題都要等江燃考完試之後再說。
他跌坐在床上,揉了揉眉心,後反勁兒的發現手心出了一層薄汗,按道理他要是只玩弄江燃感情,心虛是應該的,但明明認認真真要過一輩子的,怎麼還這麼心虛?
沈過抽出一張濕巾擦了擦手心黏膩的汗,心跳的飛快,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湧上心頭。
像是偷了人家愛若至寶的東西,然後當著主人的面來炫耀。
今夜,兩個人都沒睡好覺。
沈過睜著眼睛看頭頂的吊燈直到天明。
溫女士翻來覆去像烙餅一樣,看著睡得香甜的江父,忍不住狠狠掐他一下。
江父的小呼嚕聲戛然而止,嚶嚀著驚醒,迷迷瞪瞪地問她,「你怎麼了?」
溫女士煩躁的又翻了個身,「你說要是……」
「說什麼?」江父盼著她快點兒說完。
「沒事了,你繼續睡吧。」溫女士又翻了個身。
江父聽她欲言又止,心被吊起來了,抓心撓肝的難受,但也只是難受了一會兒,又繼續睡著了。
一大早,江父帶著保溫杯去公園裡打太極,沈過已經繞著公園跑過三圈,雪白緊實的皮膚上沁著一層薄薄的亮晶晶的汗珠,額前的黑髮濕漉漉的,手裡提著一個塑膠袋,裡面一跳一跳的。
「江叔叔好。」沈過帶著笑容,還有藏得深深的心虛,上前給他打招呼。
「呦,你也來鍛鍊呢。」江父一招十字手後收勢,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不冷不淡地打招呼。
沈過心裡一個咯噔,忽然想起來江叔叔一開始就不是很喜歡他。
他從身後將那條還在活蹦亂跳的鯽魚遞過去,「叔叔,我剛剛路過早市的時候買的,江燃快要考試了,需要補補腦。」
江父上下打量他一眼,倒也不客氣,伸手將那條魚接了過來,點點頭,「那晚上來吃飯吧,你溫阿姨做好吃的。」
沈過臉上升起一抹乾淨溫雅的笑容,推辭道,「我就不去打擾您了,可以自己做晚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