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到跨國郵件,第一反應是乾脆撕掉,最後卻沒下得了手,他不去豈不是顯得很慫?
即便是個失敗者,至少也該坦坦蕩蕩,灑脫一些,灰溜溜躲著不出現,多丟人呢。
……
其實,他歸根到底,還是不甘心,要眼睜睜看著她走向那個男人,交付一輩子,將舊傷血淋淋撕開再癒合,才真正算是痊癒了。
段星澤險些控制不住方向盤,連人帶車一頭撞到樹上去,他凝神握緊方向盤,心跳的飛快。
誰想的主意,多損呢?
不是江燃,那就肯定是沈過了,現在看著光風霽月,實際上蔫壞蔫壞的,他弄這一出,簡直能把他哥堵死。
段星澤抿了抿唇,想要說出的安慰,最後還是收斂回去,無論什麼安慰的話,現在說給段星遊都顯得虛情假意,他還是閉嘴吧。
不過還是挺佩服他哥這股子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精神,閘刀都架在頭頂了,非要親眼看著它落下來才算。
「你現在住哪兒?」他點開地圖,預備導航。
段星遊將定位給他。
「你不回家住?」段星澤見位置是一處不認識的高檔社區,隨口問了句。
轉而也覺得預料之中。
自從大伯再婚,段星遊和家裡的關係就沒好過,在國外這幾年更像是失聯了一樣。
段星遊將紅底燙金的請帖又打開看了一遍,並排挨著的那兩個名字無論看多少遍都覺得刺眼,他指尖撫了撫江燃的名字,飛快闔上。
婚禮定在常偃市,兩個人即便發展都在華陽市,但故土難舍,尤其江燃的親人都在常偃市。
深夜,段星遊跨上摩托,徑直驅車去了海澱。
夜風瀟瀟,風馳電摯,將他額前的發吹起,刺激又驚險,兩側斑駁的華燈連成串的往後遊過,他黑色的瞳孔亮晶晶的。
路邊有喝醉的青年,搖搖晃晃地沖著他吹口哨。
他欲將車轉停進地下停車場,就見金黃色的大門前圍著一群人,衣香鬢影的女子們匆匆掃了幾眼,分明好奇卻不敢多看。
幾個黑衣彪形大漢兇神惡煞,隱隱傳出哭聲。
段星澤停下車,單腿支地,點了支煙夾在指尖,饒有興致地看著不遠處的鬧劇,分明還沒喝酒,夜風就已經將他吹得醉了,這麼無聊的熱鬧都想湊一湊。
人堆裡忽然傳出女子嗚嗚咽咽的哭聲,綿長一聲拉著一聲,像是聊齋裡的冤魂。
其中一個大漢狀似要上手打人,段星遊臉色一變,將手裡的煙用鞋尖碾滅,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