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暗哨的布置地點,呂松捂起嘴湊到地上咕咕叫了兩聲,然後仔細觀察四周。見沒有動靜,依前又叫了兩聲,這才聽見前方十步遠的地方回聲傳來。
這是暗哨處的接頭暗號,徐平本來想設計得更高明些,比如用鳥叫野貓叫之類的,但莊客們卻沒幾個人能學得來,只好這樣將就。
彎腰到了哨位,一個中年莊客長出了一口氣,從地上抬起腦袋,對呂松道:「哥哥你可算來了,我正要大解,在這裡憋壞了。」
呂松與這人並排扒下,問他:「鄭阿叔,有什麼動靜沒有?」
鄭阿叔搖搖頭,低聲向呂松把周圍的情況介紹了一下,然後指了指七八步外的一處小樹叢:「另一個人在那裡。」
呂松點頭:「知道了。」
兩人交崗便算完成,鄭阿叔沿著草層里的小路回去報告交差。
二人崗哨分一正一副,交接時是只來一人,接替正哨的位置,交接完畢副哨升為正哨,新人自然成為副哨。
當然呂松和鄭阿叔的交接程序相當草率,按照徐平有些死板的性格,如果看見肯定會判為不合格。但對這些莊客來說,能夠把這些程序大致走對,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呂松看著鄭阿叔的身影在草層里消失,出了一口氣,在草層上趴下身子。
此時已是秋天,身下冰涼,呂松皺了皺眉頭,但卻不敢亂動。徐平雖然平時人很和藹,也容易說話,但一做起正事,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絲毫含糊不得。接觸時間長了,大家都知道他脾氣,徐平一板起臉來,大家自然上心。
呂松在地上趴了有一頓飯的時間,遠處突然有馬蹄聲傳來。一聽見動靜,呂松的身子一下就繃直了。
另一邊的哨位低聲說道:「呂家哥哥,好像有馬蹄聲。」
呂松低聲回答:「我也聽見了。」
沉默了一會,遠處的馬蹄聲越來越清晰,而且絲毫沒有減慢的跡象。
那邊正哨位便低聲道:「呂家哥哥,你去稟報小莊主,我在這裡看著。」
副哨要聽從正哨的安排,呂松低聲應了,彎腰在草叢裡尋到小路,一路弓著身子跑向徐平埋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