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徐家開酒樓,李咨算準了他們會提出這一條,早就準備好了優惠條件。其實麴錢照收,允許徐家在京城賣酒,侵犯的只是京城裡其他酒戶的利益,朝廷沒有付出任何代價。
徐平見答得痛快,急忙加碼:「我們家在中牟還有一處田莊,原來都是淳澤監牧馬的荒地,開墾艱難,再過兩年就收錢糧了——」
「免你們田莊二十年的賦稅,乾脆我再大方一點,從現在騏驥院的牧馬地再劃出兩千頃給你們,只要開墾得法,一起免二十年錢糧!還有嗎?」
「沒了,沒了!」
徐平大喜過望,沒想到李咨這麼夠意思,自己的莊子一下能擴充幾倍,二十年沒有賦稅,這就真能趕上白糖鋪子的利潤了。
實際上對李咨來說,淳澤監的地好幾年了都賣不出去,白白荒在那裡,招人墾種還要三司付出成本,劃給徐家根本就是無所謂的事。三司手裡京西路和開封府的荒地不知有多少,荒得他們都以愁,白給人種也願意。
見徐平還算識時務,李咨的面色也緩和下來,對徐平道:「既然說好,那你養兩天身子,便到三司衙門把制白糖的方法傳下來吧。」
徐平剛要答應,一回頭看見父親徐正在一邊神情有些黯然,知道他心裡還是不舍這一樁生意,心中一動,對李咨道:「相公,剛才說的都是給我們家裡的好處,其實也不用朝廷付出什麼。向朝廷獻秘方,朝廷不都還賞官身嗎?不知我們家裡有沒有?」
李咨打量了一下徐平,問道:「怎麼,你還想要個官身?這也不難,不過你年齡還小,不足二十,卻不到銓敘的年齡。」
此時一般官員的升遷主要靠磨勘,除特殊情況外,一般要求職事官從二十歲開始銓敘,也就是成年才能正式做官,徐平還差了幾年。
聽了李咨的話,徐平忙道:「相公誤會了,我是給我阿爹要個官身。他辛苦了一輩子,朝廷收了白糖鋪子,阿爹沒了事情做,若有個官身在身上,也好安養晚年。至於在下,如果要作官自然是參加科舉中進士,不需如此。」
李咨聽了,轉身看著徐正,想了一會,才點頭道:「好。不過話先說在這裡,我可以給你們一道告身,至於要任什麼實職,我就管不到了,看你們自己造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