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又令張榮帶所部鄉兵進駐思明州,也就是改名後的寧明鎮,全力修建到憑祥峒的大道。一旦道路修通,則把新建的淥州永平寨廢棄,所有兵馬進駐憑祥峒,進逼門州。
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淥州那裡雖然靠前,但山多溪流也多,大隊人馬行動起來極為不便,路也難修,只適合小隊馬幫通行。先期在那裡建寨,是引動甲峒的兵馬過去對峙,乘虛進入門州。
宋朝時候對那裡的地形還不是太清楚,加上人口分布的關係,與交趾的貿易是通過淥州的,走私的馬隊大多都從那裡經過。後來思明州的寨址廢棄,神宗時候重建永平寨,也是建在淥州,兩國博易場也是建在那裡。
徐平有前世記憶,憑祥和諒山這兩個地名實在是記憶深刻,便捨棄了淥州而把道路改到憑祥峒,占住憑祥峒再圖謀門州。
與此同時,高大全帶著他那一指揮鄉兵搶修從羅白到遷隆的路,這條大路一旦修通,左江道再無大事,徐平就完全騰出手來了。
廣源州用了火藥,明白宣示了黃瑋和黃師宓兄弟在那裡,甲峒則扣住了阿申,拒不交還。徐平希望自己在剩下的嶺南任期內,能夠平定廣源州,打掉甲峒,不是為朝廷做什麼,而是對自己身邊的人有個交待。
天聖十年初,邕州與周邊的兩個勢力局勢一下緊張起來。
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二月,寒風已經遠去,邕州到了暮春時節。
岑大郎帶著兒子大貴最終在太平縣安下家來,並且憑著手藝應募進了蔗糖務。同提舉韓綜還特意接見了他,告訴他只要干滿一年,周圍的人滿意,就給他補個伎術官的差事,雖然只是吏人,卻從此吃上皇家飯,一輩子安穩了。
作為兼職的醫生,岑大郎每月的工錢也比別人高,到了一千六百足文,爺倆吃喝不愁,過上了他在大山里時連做夢都想不到的日子。
這天一大早,岑大郎給兒子大貴換上了新衣,穿上了新鞋,收拾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岑大郎左手提了一隻雞,右手提了一對魚,帶著兒子出了門。
大貴拉著阿爹的手,蹦蹦跳跳地走著,踢飛了路上一塊小石頭,口中道:「阿爹,穿著鞋走路果然舒服,也不怕石頭硌腳了!」
岑大郎點頭:「是喲,我們這些下等人也能穿鞋了。」
大貴又問:「阿爹,你為什麼送我去學堂?什麼是學堂?」
「學堂是念書認字的地方,有先生教喲。你書讀得好了,也能跟提舉司里的官人一樣出去做官,到天下去轉一轉。」
「我們蠻人也能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