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懶洋洋地道:「快住了口吧,甲知州可是被對面的大宋嚇破了膽子,說什麼北諒州是大宋封的,不要輕易去撩撥。」
「放她娘的屁!」光膀子大漢恨恨地罵道,「他住在衙門裡,天天好酒好肉吃著,美貌小娘子摟著,讓我們吃苦,還說這種屁話!」
「人家是皇親國戚,你怕不怕?」
「去他娘的,就是這些人最沒有膽子!像是往年,我們也到甲峒來,那都是殺到大宋境內去,搶錢搶糧食,男人搶了賣,女人搶了睡,什麼時候怕過他們!現在倒好,睡到荒天野地里,還不准過河!」
另一個漢子拍拍手:「二哥,歇歇,我們坐下說話。」
兩人在河邊坐下,那人接著開口:「不讓過河,那就不過河,甲峒是這裡的地頭蛇,得罪了沒好果子吃。」
說到這裡,又指著面前的窮奇河道:「二哥,你知不知道窮奇河從哪裡來?流到哪裡去?」
「從淥州來,流到門州,最後到七源州。五郞,你問這個幹什麼?」
「著啊!二哥,你看啊,我們就是不過河,上可到淥州,下可到門州,一樣都是大宋的地盤,一樣也是由著我們搶啊!門州那裡聽說有騎兵,我們不去招惹,可淥州沒有啊!我還就不信了,大宋有那麼多兵,能處處設防!」
二哥低頭想了一會,抬頭看著五郎,重重一拍他的肩頭:「你小子平時蔫壞蔫壞的,二哥我就是喜歡你這壞勁!」
說罷站起身來,四處看看,見周圍的其他土兵也沒注意他們兩個,對坐在地上的五郞道:「起來,沿著河那邊不到五里路就是淥州境內,河邊必有村鎮,我們到那裡搶一筆發財,還在這裡窮忙什麼!」
五郎站起身,拍拍屁股:「二哥,這事我們兩個人做不來,不如再叫上幾個知心相好的,一起去發一筆財!」
「就這樣定了,我們各自去招呼三人!五郎我跟你說,甘蔗都是頭一口才甜,你的口風可要緊,不要弄得盡人皆知,我們就沒油水了!各自叫三個人來,再不能讓多一個人知道!」
五郎應了諾,與二哥分頭去招集人手。
這些人都是到處搶慣了的,聽見這種好事,蚊子見血一樣,一呼百應,沒片刻功夫就湊夠八人,紛紛找藉口離開了駐地。
到了傍晚,這八個人吃飽喝足醉醺醺地回到駐地,身上還帶著搶來的布帛緞匹,其他人看見眼一下就紅了。
不等天亮,這支小隊的主將就招集人手,帳篷也不搭了,帶了手下直撲離得最近的一個淥州下屬村鎮。
十二月十二,己酉日,大寒,交趾侵掠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