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喬大頭一直攢錢,就是等著娶個交趾婆娘呢,為什麼回河東?
不過自小到大,喬大頭都是由陳老實一手拉扯大,也就是在肚子裡牢騷幾句,陳阿爹的話他還是要聽的。
徐平並不知道山下的兩個老兵在說什麼,只是與桑懌看周圍的情況。
回身看著漸漸長起來的兩道土牆,徐平問桑懌:「前些日子,我專門派人到桂州去,找漕使商討,借桂州和附近幾州軍資庫里的硬弩,也不知有消息沒有?我們邕州這裡,滿打滿算不到一千張強弩,對上交趾大軍可是不夠用。」
「有消息回來,轉運司衙門已經同意了,不過徵集要時間,還要過些日子才能運過來。桂州是本路首州,存的兵甲最多,如果能夠支持邕州,那可真是如虎添翼。有五千張強弩,交趾來一兩萬精兵,根本過不了下面谷口!」
徐平笑了笑,沒有說話。
怎麼能讓交趾人在谷口不進來呢,一定要讓他們進來,只要讓他們永遠也回不去就是了。擺出這麼大的陣仗,不留下一兩萬交趾人的屍體,徐平還真就覺得虧得慌。三四萬人一個月的土工作業,這樣的工事,怎麼也得有幾萬交趾兵的人命才能扯平。
打仗打得就是錢糧,徐平要用錢把交趾王李佛瑪堆哭。
正在這個時候,譚虎從山下面氣喘吁吁地跑了上來,向徐平行禮:「官人,京城來人了,正等在諒州城裡!」
徐平一怔,問道:「來的是哪位?你認不認識?」
「是上次來過的內侍石全彬,說是要官人立即回去。」
「是他?」徐平心裡憂疑不定。內侍可不是隨便能出宮的,這麼遠一定是有皇上或者太后的詔旨。
這個時候,來什麼事?
皇上身邊的人,徐平也不敢怠慢了,讓桑懌繼續在這裡看著,徐平跟著譚虎下了山,騎馬趕回南諒州城。
一進衙門,就見到了院子裡立著的兩個小黃門。如今的石全彬也是有身份有地位了,出來當然要帶著人服侍。
讓譚虎取了兩錠銀子去招呼兩個小黃門,徐平打過招呼便繞到花廳。
一進門,眼巴巴坐著喝茶等徐平的石全彬就迎了上來:「雲行,幾年不見,哥哥可是想你想得緊!」
徐平忙上前見禮,與石全彬分賓主坐了。
讓兵士重新上了茶,徐平才問道:「閣長這次遠從京城來,不知有什麼重要事情?我能不能幫上忙?」
石全彬笑道:「這次我可是專為你而來。幾年時間,你就循資升到了員外郎,可是讓朝里的人有些措手不及。到了這個官位,全是循資的不是沒有,但你這個年紀卻是前無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