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坐在房裡,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林素娘忍不住就想要不家裡也買幾個歌妓回家,拴住徐平的心。歌妓終究是外人,不怎麼會影響到家庭生活。可想來想去,徐平平時連青樓妓館都不去,根本就談不上好女色。
事情越是這樣越是麻煩,林素娘一個人坐著,心亂如麻。
政事堂,此時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其他宰輔都已回家,只剩下呂夷簡一個人當值。廢皇后本就是呂夷簡和皇上商量著定下來的,哪個還會留下來給他擋槍?就連一向依附呂夷簡的宋綬和章得象兩人也早早就躲到了家裡,打定了主意不趟這次渾水。此事得罪台諫官員事小,事後被天下千夫所指可沒幾個人受得了。
得到消息聚集到政事堂的台諫官員分別由范仲淹和孔道輔率領,紛紛向呂夷簡詰問不休。中書怎能如此大膽,把台諫章疏扣留下來,不得上達天聽。
呂夷簡面無表情,翻來覆去就是一句話,聖意已決,自己也只是按旨行事。
看看天色黑下來,呂夷簡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不管什麼人上來說什麼,他都是那一句話。扣台諫章疏是按皇上旨意扣的,有事找皇上說去,跟我說沒用。
范仲淹和孔道輔兩人還算沉穩,御史台和諫院裡有急躁的已經怒火衝天,侍御史楊偕高聲道:「中書壓著台諫章疏不報,隔絕中外,呂相公,你要做丁謂嗎?!」
呂夷簡眼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眉毛都不抬:「我自是按上意行事。」
楊偕怒道:「安知聖意就是如此?話出自你口,誰知道真假?」
呂夷簡籠著手,還是那副樣子,連口都懶得開了。
天聖二年狀元,左正言宋庠道:「宰相不報,那便詣闕!」
說完,看著自己的諫院長官范仲淹。
范仲淹與孔道輔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孔道輔對面前的呂夷簡沉聲道:「隔絕中外,權相所為!呂相公,你今日做出這等事來,日後如何面對天下公議?」
呂夷簡木偶一般地緩緩說道:「我為宰相,是天子之臣,自是奉聖上旨意行事。」
孔道輔恨恨地看了一眼油鹽不進的呂夷簡,轉身向門外行去,口中高聲道:「走,我們去後面伏闕求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