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昌在酒樓外徘徊,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裡面的人早已看見。
一個白白淨淨員外富人打扮的人從酒樓裡面出來,上來一把拉住徐昌,口中道:「徐侍郎到了門口,怎麼在這裡踱來踱去,不到裡面坐?」
徐昌把手掙出來道:「這酒樓看著太也寒酸,不是我貪愛奢華,只是新年元旦我們在這種酒樓里飲酒,傳出去面上不好看!若是諸位手裡錢緊,這頓只管算我的就是。離此不遠有清風樓正店,我們還是去那裡,不至於丟了臉面!」
白面員外「噗嗤」笑出聲來:「哥哥唉,雖說常言道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世間萬物都要看臉。不過我們這些人,臉都長在自家主人身上了,自家只是落點實惠,何必在意那些虛的?這酒樓你看著寒酸,京城裡能夠到裡面飲酒的可沒有多少人,所謂別有洞天,你進去就知道,絕不侮沒了你這侍郎的身份。」
徐家是新近富貴,不管是主人家僕,都無法與京城裡那些富貴多年的人家比。徐昌也同樣不知道這裡面的門道,心裡半信半疑,隨著白面員外進了酒樓。
酒樓大廳與一般的腳店並沒有分別,甚至還有幾桌客人,一看就是京城裡面的普通人家,哪怕是乘著年節放縱一回,也可能進這種酒樓。
白面員外見徐昌盯著客人看,神秘一笑:「不瞞哥哥,這些客人都是咱們這些人家裡的下人,在這裡面做眼線。以後日子長了,你自然知曉。」
奴僕的家裡還有奴僕,下人的家裡還有下人,甚至有的下人家裡的奴僕比主人家裡的都多,反正都是僱傭來的,只要家裡有錢就行,這個年代稀鬆平常。
徐昌自己家裡還雇了幾個人照顧呢,並不意外,點點頭隨著白面員外繼續走。
穿過酒樓大廳,在柱子的後面有一個不起眼的小門,白面員外拉著徐昌的手,徑直開門走了進去。
這小門後面是廊道,並沒有什麼特別。
白面員外腳下並不停歇,一直拉著徐昌走過廊道,一轉就到了後園裡。
一到後園,突然就像換了個天地,徐昌看著怔住,竟一下停在了原地。
只見前面園子裡樹上掛著上好的蜀錦,帷幕後面有絲竹聲傳來,隱隱約約還能看見一個一個曼妙的身影翩翩起舞。在這絲竹歌舞中,不時傳出一陣陣放肆的笑聲。
徐昌轉身看看身後,再看看眼前,精神竟然有些恍惚。自己剛剛是從那樣一個門面進來的?還是像瓦子裡的賣藝人說的,一下子就了進了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