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地說,公吏們無過就是功,官員則無功就是過。
當然這都是理論上的,實際情況中不可能如此。尤其是磨勘法越來越嚴密,對中下級的官員也越來越向公吏的考核方式傾斜,越到下層,官吏越難以區分。
傍晚的時候,汴河邊的酒樓里擠滿了人,鬧鬧哄哄。
人群中有人高喊:「太師,我們這些人都是祖上幾代傳下來吃這碗飯,那些官員不識人間煙火,動不動就把罪責推到我們身上來。我們這些吏人,日常拿的錢還不如做活的工匠,擔的卻是官員的責任,真真是豈有此理。就是這樣,還是看我們不順眼,動不動就要裁汰冗員。那些官人俸祿是我們的多少倍,怎麼不裁他們!」
「就是,就是!這樣下去我們如何養家餬口!太師,你一定拿個主意出來!」
劉太師坐在主位上,沉著臉一言不發。
自轉過年來,就事事不順。改換茶法本來是大家發財的機會,結果一大堆舊引砸在手上,占住了現錢,好多生意都周轉不靈。
沒想到這還不算,不等出正月,又要裁汰三司的冗吏。
什麼是冗吏?那些官員有幾個知道這些吏人平日做的事情!無非是比著以前年份的吏員名額,多出來了就是冗吏,事情沒人做了難道他們還去管!
如果這次不放點手段出來,這日子是真地過不下去了。
那些官員高高在上,吃香的喝辣的,想什麼是什麼,還真以為沒辦法治他們了。
第134章 鬧事
看著桌子上明亮的煤油燈,劉太師面色陰沉,冷冷地道:「這從邕州來的煤油燈到底是個好東西啊,又明亮,又沒有油煙。聽說城北新開的場務也要制這種燈,在京城裡面販賣。京城可不是邕州那荒遠邊疆,不知有多少有錢人家,這燈得賺多少錢哪——」
身後一個中年人道:「不止呢,新場務里要造的東西多了去了,這煤油燈在裡面根本就不起眼。十家新場,七間鋪子,多少年三司都沒有這麼大手筆了!」
劉太師靠椅子上,看著屋頂,悠悠地道:「好多錢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