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遜搖頭嘆了口氣,現在面對劉平,他是真沒有什麼話好說了。
曹瑋天聖八年去世,諡「武穆」,開國以來,當得起將門虎將的,曹瑋怕是最後一人了。他去世之後,滿朝文武對他的評價極高,他的話也有分量。
趙禎在上面沉默不語。他看重劉平,是因為以進士出身轉武將,知詩書,明禮制忠義。至於劉平對党項的看法,趙禎並不以為然。兩府宰執多少年來一直強調,國之大患在北不在西北,已經是一種根深蒂固的觀念,哪裡一下子轉變過來?張士遜要不是嘴欠,以職位作保趙元昊不會反,也不會對這消息如此重視。
楊景宗又闖了禍,才讓趙禎心煩。楊太后年紀大了,實在受不了折騰,怎麼好重罰楊景宗?好在這次是楊景宗闖禍,徐平和李璋立功,在自己心裡,那兩個人的分量還要更重一些。只是怎麼賞怎麼罰,實在讓人難以拿捏。
至於党項趙元昊,就是真派了細作,大概,也許,應該還是不會反吧?
想來想去,趙禎道:「徐平和李璋呢?讓他們一起,與那個除役廂軍來見!此等軍情大事,朕要親自詢問。」
第170章 早晚會反
離垂拱殿不遠的閤門衛士歇息的地方,喬大頭坐在交椅上齜牙咧嘴,口裡不住地叫喚。給他上藥的太醫也不知道碰了他哪裡,小心翼翼。
徐平在一邊聽著喬大頭叫個不停,對他道:「剛才把你打個半死,一聲不吭,現在上藥了,怎麼又痛起來了?」
喬大頭道:「郡侯不曉得,那時候全靠心中一股氣頂著,我一叫,氣就泄了,無論如何再也忍不住,所以那裡候打死也不能喊。現在,我又何必憋一口氣在心裡?自然是要叫個痛快,口裡叫著,身上就不覺得痛了。」
徐平搖頭,這也真是個怪人。平時渾渾噩噩,關鍵時刻還真能頂得住,令人意想不到的硬氣,自己以前還真是沒看出來。
見喬大頭的精神好了些,徐平問太醫:「待詔,他身上的傷礙不礙事?」
太醫道:「不妨事的,看著厲害,其實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內腑,將養些日子就好了。只是這些日子要靜養,切不可不小心再傷上加傷。」
喬大頭道:「這可怎麼好?豈不是要在郡侯府上吃些日子閒飯?」
徐平和李璋再也忍不住,一起大笑起來。
一個內侍帶著兩個小黃門從外面進來,見到徐平和李璋,出了口氣:「徐待制和小衙內果然在這裡,可是讓我們好找!」
李璋認得,急忙上前問道:「閣長找我們,不知有什麼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