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解具體的情況,便也就無從去做決定,趙禎的腦子還是清楚。
張士遜沉著臉坐下來,依然氣憤難消。自己知道自己衙門的毛病是一回事,被人當眾指出來又是一回事,這個徐平,不是第一次給自己難堪了。
處理党項細作,到底是該嚴責還是薄責?這可是關係到朝廷對党項態度的大問題,別看是一個語氣問題,半點也馬虎不了。
張士遜道:「如今党項的反跡未顯,只需要向使節點出話中意思,讓他們明白就好。若是真派大臣切責,豈不是撕破了臉皮?以後兩國使節往來,多有不便。」
劉平在一邊看著,見徐平在宰執大臣們面前,堅持自己的意見,也並沒有受到什麼指責,膽氣不由也壯了起來,叉手道:「樞使,末將以為,只是薄責,還是觸不到党項的痛處,反會助長他們的威風。事情到了這一步,必須是要嚴責!」
「兩國使節往來不斷,還遠不到交兵的地步,三衙將領莫多言!」
張士遜已經被徐平氣得不輕,見劉平又插進來,當下話里就不客氣。
軍隊不能干政,這是國策,張士遜的話一出,劉平只好閉上了嘴巴。
王曾和呂夷簡不說話,跟趙禎一起,都看著徐平。
徐平緩緩道:「派細作窺探邊疆地理,講得嚴重一點,可以視同敵國,當党項已經不臣欲反,怎麼可以只是薄責?不派大臣也可以,陛下只需派一內侍小黃門,持手詔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其知道,此次已經觸犯天顏,不可等閒視之!」
趙禎看了看幾位宰執,道:「還是派大臣,不好以朕的身份去做這事。如果元昊此次幡然醒悟,朕還可以從中斡旋。」
徐平捧笏道:「陛下聖明,宅心仁厚,總想著給党項趙元昊留一條退路。如果他知道陛下這一番苦心,定當懸崖勒馬,不再肆意妄為!」
呂夷簡也道:「前去斥責的大臣,定當把陛下的心意也說給党項聽。」
這話一出,基本就是同意了徐平的意見,張士遜再不好說什麼。
徐平又道:「樞密院如果派細作到党項一時不方便,那就以後再說。但是,此次的事情也不能如此輕易地算了。陛下最好下一道手詔,命使節帶給趙元昊,讓他解釋清楚此次事情,為什麼要派細作來。自繼位以來,到底做了哪些事情,朝中內外,都說党項要反,他如何解釋。不得已,只好立一個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