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本吉問道:「這事情唐大姐怎麼幫得上忙?」
「說起來這都是上天註定,緣份到了,不管怎麼都能順心意。大姐回龍門前,把在城裡陶化坊的宅子賣掉了。你說巧不巧?買那宅子的正是現今都漕官人的小夫人!我們也是被逼著沒辦法,讓大姐硬著頭皮上門一說,沒想到小夫人一口答應了下來!」
齊本吉道:「為小夫人倒是個好人。」
「可不是嗎!我聽說啊,這小夫人以前也是貧苦人家的女兒,自小隨在都漕官人身邊使喚,後來便納了做外室。官人到嶺南為官的時候,小夫人曾隨著到那煙瘴之地六年,與官人和情誼極深厚的,說的話官人無不聽從。這不,過了沒多少日子,三司鋪子便就派人來說,以後我們這裡要多少烈酒都行,或五天,或十天,給送上門來呢!」
齊本吉吃了驚:「老丈這是交了好運,竟然有這種好事!就是張十二郎那裡,我聽說也要自己到鋪子裡去拉,怎麼你這裡還專門送來?」
唐老兒連連擺手:「大郎不要誤會,不是專門給我們送。本來三司鋪子是要到附近的禁軍大營送酒的,順帶給我們送來。」
「那也是天大的造化!有了這一注生意,老丈好好用心,未必就不是一條財路。」
進了門,唐老兒讓種詁和齊本吉兩人坐了,自己去吩咐打酒,口中道:「可不是嗎,本來我們年初撲買了這處酒樓,一年下來沒得半分利息,想著到年底還了官家的錢,從此就不做了,回城裡去種花呢。現在多了這一條來路,且看看到年底生意如何,再作決定。」
種詁和齊本吉兩人打落身上的雪花,在位子上坐下來,看著唐老兒忙來忙去。
齊本吉笑道:「有了生路,這老兒就像換了個人一樣,忙個不停。」
種詁道:「那是自然,若不是沒有辦法,誰願意拋舍家業?對了,無咎你現在天天無所事事也不是辦法,有沒有想過找點事情做?」
齊本吉搖頭:「百無一用是書生,我手無縛雞之力,肩不能擔手不能提,能幹什麼?」
種詁正容道:「前兩日家父從汜水縣來信,說是轉過年來,轉運司要招一些讀書人,讓三司來的人教算術和記帳。家父特意叮囑,這事情不要當作等閒,現在都漕官人在京西路辦的事情,就要不少這樣的人。信里的意思,學了這個,便就是一世的鐵飯碗,比吃官家的飯還要牢靠。你我讀書人,去做公吏礙著面子,放不下身段,這條路子卻是正好。」
齊本吉道:「令尊是要讓你去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