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清了思緒,王堯臣道:「現在只是少了杜二,當日參與搶劫的強盜,大半都已經逮住了。按著這些人說的,也尋回了一箱贓物。可惜杜二不知道去了哪裡,找不到蹤影,還有當日拿走四箱贓物的那三個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
此次搶案丟的是官物,最重要的是把贓款找回來,至於強盜,抓了幾個人總能交差。
楊告突然道:「剛好是三個人,王通判還記不記得,前段時間城裡分司官員鬧事,有河南縣的押司參與,事後不見了。他們也剛好是三人,會不會跟此案有關?」
王堯臣想了想,一拍桌子:「錯不了了!那三人也是河南縣的,杜二是河南縣衙前,沒毛蟲跟杜二有瓜葛,剛好全都連了起來!」
徐平和楊告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有說話。王堯臣說得有道理,但這到底是河南府的案件,他們兩個轉運司的官員,這個時候不好過多插手。等河南府結案,轉運司覆查,那又是另一回事。而且那也是調其他州的通判或判官來,兩人不會親自去辦。
王堯臣站起身,來回踱了一會步,對徐平道:「現在不急著動杜二,找人看住就好,他有家有業,跑不了!關鍵是先找到沒毛蟲,再沿伊河查訪,當日那三人到底去了哪裡。雲行看這樣做如何?有沒有什麼疏漏?」
「伯庸處置得當,我提醒一下,最重要的是查逃掉的那三人。河邊的人家,能夠收下四箱銅錢的沒有多少,並不難查。」
第119章 月黑殺人夜
天上沒月亮,就連星星也看不見幾顆,秋風呼嘯著掠過樹梢,發出奇奇怪怪的聲音。
杜大郎緊張得緊緊咬住嘴唇,面色發青,把褲腳紮緊,結結巴巴地問杜二:「一定要除了那個沒毛蟲嗎?二弟,殺人可不是玩耍,事發要掉腦袋的!」
杜二陰沉著臉,日射寒光,冷冰冰地道:「不除了他,我也要掉腦袋!現在外面都知道是沒毛蟲劫的錢莊大車,當日隨著他的人都已經被被逮到牢里,贓物也起了出來,早晚他也跑不掉。本來我想著不怕他把我咬出來,可最近兩天,總覺得周圍有人看住我,而且還不是河南縣的人。官府懷疑到了我,再有沒毛蟲的口供,事情就麻煩了。馮押司那三人早已經不知去向,現在只要除掉了沒毛蟲,我便從此高枕無憂!」
「可——二弟,我只是種地的莊稼人,平時殺雞都要閉眼睛,哪裡能夠殺人!」
杜二轉身,目光烱烱地看著大哥,沉聲道:「不需要你動手,只要隨著我去,在我對付杜二的時候,制住映鵑那個賤人,其它一切有我!這事容不得半點馬虎,帶著你也是為防萬一。哥哥,這次事了,等到年底,這酒樓我便交出去,衙前的差役也早已經服滿,從此回家老實種地,與你一起奉養雙親。」
杜大郎出了口氣,欣慰地道:「你這樣想,我就放心了。我早跟你說過,差役服過便就不要在衙門裡廝混。回家種地,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歡歡喜喜,多少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