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無父無母,在洛陽城裡跟著閒漢們廝混長大,病尉遲對這些跟著自己的兄弟極重感情,哪怕是沒毛蟲這種幾乎一無是處的,他也當自己的親人看待。
沒想到就這麼死了,無聲無息。若不是自己多日沒見到他,想起過來看看,甚至這世界上都沒有人在意他死去。閒漢本就是這個世界上多餘的人,生死都不會帶起一絲漣漪。
一步一步挨回龍門鎮,病尉遲面如死灰,行屍走肉一般回到自己與童大郎住的房裡。
童大郎正坐在窗前喝酒,喝一杯酒,吃一口肉,看著窗外秋風漸起的風景。
聽見腳步聲,回頭看是病尉遲進來,童大郎道:「兄弟的臉色怎麼如此難看?」
病尉遲在童大郎對面坐下來,兩眼直勾勾地看著地面,過了好一會才道:「我那個兄弟沒毛蟲去了,與他身邊的那個映鵑小娘子一起被殺在自己住的地方。」
童大郎一怔,放下手裡的杯子,看著病尉遲,過了一會嘆了口氣:「兄弟節哀,人死不能復生。他既然是被人所殺,你打算怎麼做?」
病尉遲猛地轉過身,抬頭看著童大郎:「你當不當我是兄弟?」
童大郎看著病尉遲,輕輕笑了笑:「那你又當不當是兄弟?」
「我自然當你是大哥!這些日子我們在一起,你不曾有半點對不起我,這就夠了!」
「兄弟,你當我是哥哥,我自然就會當你是兄弟!我童某不是什麼良善之人,但從來不曾辜負過身邊的弟兄。你有話儘管說,刀山火海,童某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病尉遲一字一頓地道:「我要給沒毛蟲報仇!殺人者償命!」
「依你!」童大郎在酒杯里倒滿酒,一飲而盡,把杯子重重拍在桌子上。「只是你心裡知道誰是兇手嗎?若有人選,我們兄弟便提刀去結果他的性命!」
「杜二,一定是他!龍門鎮除了他,還有誰非置沒毛蟲於死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