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貫成搖了搖頭:「如今契丹拿我們的堅城沒有辦法,只盼著會出城與他們廝殺,只怕不會派兵出城與他們交戰。依我看來,還是拒城而守,只要打退他們就好。」
攻破南邊的堅壁之後,契丹正組織士卒拆毀,哪怕兩邊城池不住向那裡打炮,他們都沒有絲毫停歇。看這架勢,要把連接城池的堅壁全部拆掉,契丹人才會罷休。
羅紀飲了一杯酒,不解地道:「拆了堅壁,也只是斷我們運兵運糧的道路,城池他們依然沒那麼容易攻破,於契丹人有多少好處?沒了堅壁,各城之間兵力依然可以支援,難道他們還真能把所有的城池都圍起來?」
梁貫成搖了搖頭,只顧飲酒,他也一樣想不明白。
在南邊的堅壁上打開口子,契丹人便就把大部分兵力放在那裡,只顧拆牆,連這邊的城都不攻了。這才留下空當,讓梁貫成帶人出去偷了一回營。
寅城之外,耶律仁先看了一眼火光漸漸熄滅的軍營,神色不變,督促士卒繼續上前擴大堅壁的缺口。這個季節,在大草原上作戰,軍營中嚴加防火,每個營帳都備有滅火的大水缸,梁貫成放的火併沒有燒太久。
一邊的蕭胡睹看著不時有拆堅壁的士卒被宋軍的火炮砸死,對耶律仁先道:「大王何必要拆毀那斷堅壁?只要破了口子,讓宋軍不能從別的城池運兵過來,便就夠了。士卒們冒著弓矢在那裡拆牆,徒喪性命。後面攻城,也有多大用處。」
耶律仁先道:「不把那處堅壁拆了,便要在那裡駐重兵防禦。不然,宋軍隨時可以從堅壁中運兵過來,拆開個口子當得了什麼事?現在死傷些人手,總好過被宋軍從堅壁中運兵過來掩襲。附馬,你不要小看那處堅壁,候到月黑風高的夜裡,千萬人從那處壁里到了近處也不能發覺。出來列陣,一起發作,我們要吃大虧!」
蕭胡睹連連點頭,口中稱是,心中卻不以為然。前面的這座城池在最外面,只要把堅壁打破,便可幾面圍住,那小小一段牆又能礙了什麼事?至於說宋軍從堅壁掩襲,就更加沒有道理,大草原上宋軍哪裡不可以來,為什麼非要從堅壁里走。只是他外貌粗豪,實際卻是喜歡逢迎的性子,不說出口來罷了。
耶律仁先這樣做,是打定了主意,能攻下一座城來就攻一座,都是戰績。至於拆掉整個宋軍防線已經不指望了,能夠穩穩地占住幾座小城,對朝廷就有交待。
把堅壁拆掉,不止是方便攻城,攻下之後對自己守城更加有好處。從這裡開始,再把南邊的另一座小城攻下來,能守得住,與雲內州新城相對,都算是豐州伸出來的。戰後議和的時候,占住幾座城,就相於把宋軍的整條防線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