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林毓堂、趙一刀都有參與,可其實酒樓的經營主要還是huáng老闆,實際執行人則是孟掌柜。
聽完他們的匯報,林重陽笑道:“雖然還沒盈利,也不必著急,這樣大的酒樓,怎麼也得有個三四年呢,咱們這才一年多,我看著再過了年估計差不多開始盈利,到時候可不止是日進斗金啊。”
huáng老闆連連點頭,“咱們就跟著林小相公發財。”
林重陽卻也不託大,“我就是個書生,哪裡會發財,發財還得靠huáng老闆和孟掌柜啊,還有趙老闆,合作可還愉快”
huáng老闆忙道:“愉快得很,街面上的青皮混混,沒一個敢來咱們這裡搗亂的。”
趙一刀把他的豬ròu生意趁機擴大到了府城,勢力也跟著進來,和城內的一些幫派也起過衝突,然後找人斡旋,幾次之後就站穩了腳跟,開始在府城成為一股小勢力。
這個之前也有寫信跟林重陽講,他自然知道。
林重陽又告誡他們不必心急,更不必想著做大,府城勢力駁雜,他們現在處在中下一股小勢力就足夠用的。
太大了,反而招眼,會給林家惹事,畢竟這府城很多鋪子酒樓也都是各大家族產業,人家可不像林家這樣一家子秀才舉人,就是不出一個進士啊。
林重陽也只是聽一下孟掌柜匯報把握一下大方向,並不會對他們的具體經營指手畫腳,畢竟自己不擅長這個。
他參觀了一下文魁樓,更多的是誇他們做的不錯,偶爾有軟裝潢不太和諧的地方提一下小意見,其他便都任由他們發揮。
接下來大家就住在小院裡背文章、討論考試題目,這一次參加複試和去年沒過院試的幾人也都一起過來,總有十幾個人,又沒有林毓軒那樣說風涼話的,現在大家相處得非常和諧。
林重陽對家裡人自然不吝嗇的,於知縣說的那幾個題目,他早就拿出來大家一起分析,於知縣畢竟是官身,又和知府大人有jiāo道,多少了解一點知府大人的秉xing,猜題也當比別的先生猜得靠譜一點吧。
他當然不會說那是知縣大人給的題目,就讓他們以為是大爺爺猜的吧。
林維民這個大侄子,如今跟在林重陽身邊,亦步亦趨,對他佩服得不得了。
林重陽好心提醒他:“你不用那麼照顧我,我自己可以的,你這樣難免讓人對你有誤會。”酒樓有些人就以為林維民是他書僮呢。
林維民卻不怕,笑道:“您是我叔兒,侄子侍奉叔兒有什麼不對,人家愛說什麼說什麼去唄。”
再說了跟著小叔叔多好啊,小叔叔大方,高興了賞點紙筆的是小事,還時不時點撥一下自己的文章。
現在比縣試之前,他感覺自己已經進步了一大塊,原本寫文章總覺得少根筋,有些滯澀不暢,現在起碼知道如何布局如何遣詞造句,一篇文章不管立意高不高,起碼能非常通順地寫下來。
這都是小叔叔的功勞!
林重陽也只能由他去,而且林維民跟著他,二伯和爹也更放心。
林毓堂還說呢,看別家的案首,身邊都跟著好幾個伺候的,小九連個書僮也沒帶,還想在酒樓找倆機靈的小夥計撥過來伺候林重陽呢,被林重陽給拒絕了。
只是一個縣案首而已啊,不用這樣鄭重其事,免得自己驕傲嘛。
三月二十六這天一早,沈之儀突然造訪。
林重陽剛跑完步打兩趟拳,正在拉弓練習,聽到夥計說沈相公來訪,他也沒停下來,就道:“請客人去前院茶室,我一會兒就過來。”
晨練是他每天必須堅持的項目,自然不會隨意中斷。
等他拉弓完,淨面更衣,這才去見沈之儀。
一進屋他見沈之儀正脫了鞋子上炕,大喇喇地擺弄那盤棋呢,林重陽上前見禮,沈之儀卻笑道:“有日子不見,學弟可長高了不少,恭喜恭喜。”
林重陽笑了笑,這恭喜都有點戳人心窩子,不是成心就是嘴賤,“沈兄不是忙著文會選文的事qíng麼,這番前來可有什麼指教?”
自己考試前就終止了選文事qíng,這個和他通過氣的。
沈之儀招呼他上炕下棋,“學弟也是縣案首,我可不敢說指教,我是來給你送錢的。”
說著他就從懷裡掏出幾張銀票來放在桌上,“這一次縣試你得案首,咱們的書就漲了三成。”
林重陽道:“書是你出的,怎麼我……”沒說完他自己就想明白了,沈之儀必然跟人家說自己是看了他的書才得了案首的,那書自然就水漲船高被人瘋搶唄。
沈之儀看他頓住了話頭,笑道:“你不會不高興吧。”
林重陽搖頭,也不點數就將銀票塞進小腿上的布袋裡,“有錢賺為什麼不高興?”自己怎麼得案首不重要,畢竟只是一個縣案首,跟他的終極目標比起來,九牛一毛。
沈之儀歪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的確不像生氣的樣子,就開始張羅著下棋,他抓了一把棋子猜枚來決定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