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裝得可憐兮兮的,林重陽卻不為所動,如果方子chūn過來對罵,他還覺得這是個對手,現在這樣既夠不上對手,更不是朋友,實在是有點瞧不上。
“方子chūn,你也不是沒考過試,我看你現在的水平還不如以前呢。”自從方二倒了以後,方子chūn家靠著別人發起來的鋪子也失去優勢,生意越來越差,他不但沒有振作想辦法,整天就會怨天尤人,就算去考也只是làng費錢財。
方子chūn喃喃道:“那、那我該如何。”
林重陽道:“我說過,院試之後你去林家堡找我。”
方子chūn看著林重陽消失在門內,一時間茫茫然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之前私底下各種惡毒地謾罵、怨恨,想破罐子破摔,可一旦見到林重陽那自信的模樣聯想大家說他前途不可限量林家捏死他跟捏死螞蟻一樣的話,他心底里崇拜qiáng者的那種心理一下子就擊中他,讓他做出方才的那些舉動。
現在他想巴結林重陽的心思,和當初巴結林毓軒的心思,是一樣的。
之後林重陽都專心備考,瀏覽各種程文墨卷,方子chūn起初還天天來後門處哀求,結果林重陽根本不理睬,他愛哭哭,愛跪跪,作了幾天沒意思也就不再出現。
四月初一這天,林重陽接到府學的邀請函,邀請各縣案首和前幾名去參加府試之前的文會。
拿著邀請函,林重陽有些詫異,找到他爹。
林大秀看了看,“以前可沒聽說府試前府學訓導還組織文會。”文會自然有,都是一些有聲望的考生或者生員組織的,大家前去jiāo流學習。不過考試前都忙著背文章,就算有聚會也只是親朋好友之間小聚,很少這種。
如果府試以後還說得過去,現在大家未曾通過府試就去參加府學訓導組織的文會,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林重陽道:“爹,我從來沒參加過文會,這次也不想去,不過既然是府學訓導組織的,那還是先問問看。”
林大秀點點頭:“我去打聽一下看看什麼qíng況,如果不是非去不可的,我就替你推掉。”
文魁樓離府學不遠,林大秀去打聽消息沒多久就迴轉,他告訴林重陽道:“的確是府學訓導組織的,各縣的前五名都要參加,尤其是案首,聽說有優秀生員給授課傳授經驗,爭取保證大家都能通過府試。”
這樣一看倒是好事,且案首勢必要出席,不好推辭。
林重陽便道:“那我就去看看吧。”反正他現在不看書也沒關係,他向來堅持讀書非一日之功,只要平時用功,考前正常複習即可,沒必要搞得太緊張。
如果他不是案首,這個文會不必去,可既然人家點名案首要到場,那倒是不好推脫,索xing去走走。
林家其他人排名都在十名開外,所以沒接到邀請,只能他自己前去。
初一一早,林重陽起身以後照舊跑步、打拳、拉弓,飯後收拾一下和林大秀一起去府學。
府學門內的廣場上已經聚了幾個人,還有個書吏模樣的人在點名,讓人簽到。
林重陽簽到之後,那書吏對林大秀道:“林相公若是不參加文會可以回去了,小案首在這裡咱們會照料的。”
林大秀原本是想陪著兒子的,不過別人都是獨自來的,既然書吏這樣說,他也不好非要留下。
林重陽讓他只管回去,“爹,我會照顧自己的,再說只是一個文會,又不是去做什麼危險的事qíng。”
林大秀這才覺得自己的確緊張過度,笑了笑,便和兒子告辭離去。
林大秀一走,林重陽就被幾個人圍住,他們要好好打量一下這個密水縣的小案首,看看他到底什麼模樣。
他們有的已經十七八歲,小的也十三四歲,一下子把林重陽圍住,讓他跟掉進井裡一樣。有人忍不住開始發難,試探小案首的水平,看看是不是外面傳言的那樣是早知道了題目的。
林重陽自然不會怯懦,但是他們這般無禮,還七嘴八舌的,他也絕對不會仰著頭去看他們,而是抱著胳膊托著腮閉目小憩。
眾人:……
陸續的又有別人前來,跟先到的打招呼,他們這才散開大半,各去jiāo際。
等人群散開,林重陽看到一人歡喜地叫著“林學弟”朝他跑過來。
原來是王文遠。
王文遠縣試成績不錯,名列第四,也算是寒窗苦讀終有報。
林重陽也高興遇到熟人,拱手:“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