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陽把君子蘭和蘭花擺在兩人書桌上,其他的就送給了王文遠等人。
翌日一早大家起chuáng,去敬一亭邊上的井亭打水洗漱。
人多、桶少,少不得一陣忙亂。
王文遠打了一桶水,讓林重陽幾個把盆放下,他挨次把水分了,洗漱一通就去食堂吃飯。
伙房院在明倫堂的東邊的院落群,南邊是教授的小院,中間是老生的宿舍,最北邊就是伙房、食堂、洗衣房、柴房等。
學生們進學,除了廩膳生員是有學校補貼,其他人都是要自掏腰包的,可以在食堂買飯,也可以自己解決。
不過嚴知府為了照顧學生們,府衙定期撥糧食幫學生們減免一定的負擔,比如外面一個有點葷腥的包子可能要兩文錢一個,這裡兩文錢可以買三個,還送一碗稀飯。
稀飯當然很稀,可能是小米湯也可能是雜糧粥,反正很稀就是。
林重陽買了兩個豬ròu扁豆包子一碗小米粥,這時候的食品純綠色無污染,小米粥帶著米香,ròu渣包子也香噴噴的,關鍵還大。
兩個大包子他吃得飽飽的。
今日要去明倫堂接受huáng教授給新生的啟蒙課,主講此後學習安排,大約辰時兩刻要準時到達,第一天就遲到是要被罰站甚至打手板的。
聽說huáng教授雖然年紀大,但是力氣十足毫不留qíng,讓他打一板子,那手足足要腫三天!
林重陽因為昨夜初睡號舍,條件惡劣,竟然有點失眠,早晨也沒有晨練,這會兒和林承澤幾人一樣也是步履匆匆。
食堂院西門對著明倫堂院,直接穿過去,從臥碑前面繞過去,進了明倫堂。
第一次進教室,座次也沒有安排,他就想和林承澤去中間找個位子坐,哪裡知道卻被人喊道:“林學弟,第一排中間,最好的位子是你的。”
林重陽充耳不聞趕緊去搶中間的座位,明倫堂和兩邊書齋的座次不同,這裡都是兩人一座。
其他同學也都蜂擁而入,因為後面huáng教授踱著方步,左手托著幾卷書,右手背在腰後,不疾不徐地進了明倫堂。
照例先是一套給至聖先師和先生禮請安的流程,待禮畢後大家落座。
huáng教授掃視了一圈,視線準確地落在林重陽身上,抬了抬手,“林學生,你到這裡來坐,以後這個是你的專座。”
林重陽雖然不樂意,卻也乖乖地捧著自己的書匣子過去。
這樣林承澤就落單,孫機趕緊慫恿王文遠去找林重陽,他好和林承澤一桌。
坐定後,huáng教授先很親切地關心了一下他們的生活昨夜睡眠狀況以及伙食如何等等,最後開始繼續訓導諸生,“汝等進學,鬚髮奮讀書,以探求聖賢之理,修身養xing聽從教誨,少說少管,愛身忍xing。”
說著他掃視了全場一眼,繼續道:“初初進學,每日都要點卯上課,若有曠課者,記錄在案,屆時與月考、季考成績相合,待歲考、科考的時候,也會成為成績考量因素,切記。”
有人大聲問道:“教授,那什麼時候可以不用日日上課?”
府學的就一個教授四個訓導,新老生那麼多,他們當然不可能分班授課,所以都是先生只管到日子講自己的,學生們隨意來聽。一般來說,半年到一年,基本就可以講這些先生的課目聽一輪,那之後可以考慮不必日日上課,甚至也不必住在這裡。當時月考這些是不能耽誤的,尤其是一年內的新生。
huáng教授將授課時間以及輪流的時間段差不多地講了一下,又提醒他們教材以及課目內容。
府學的教材以《四書大全》《五經大全》《xing理大全》《程朱傳注》《說苑》《御製大誥》《大明律令》《九章》等為教材,另外還有she箭、音律、書法課程,要求學生每日練習。
當然這不過是學習的期望和要求而已,只要不是嚴令規定,並且用考試內容qiáng制推行的話,學生們基本是沒有人會重視的。
尤其現在考試越來越傾向八股制藝,學生們自然也相應地只jīng心鑽研八股文寫作、研究四書五經程朱傳注,其他的就像後世的選修課,不列入考試項目,那是可以忽略的。
“四書五經制藝的課目,每位先生都有課,另外律令由老夫授課,九章歸王訓導,音律則歸陳訓導,書法有周訓導,she箭就是呂訓導。”他捋髯笑了笑,“幾位訓導那日你們都見過,以後上課務必勤奮。”
學生們趕緊表態,一定刻苦學習、尊師重道。
聽著huáng教授在那裡絮絮叨叨,林重陽翻了翻自己的書本,除了四書五經程朱集注這些,其他的書他需要再補充,課後和同學們去逛逛街也不錯。
家貧的學生現在缺書都可以去尊經閣抄寫,林重陽不缺錢,第一想法就是去買。
huáng教授自然不會從四書第一章 重新講,而是會注重更深層次的發掘,以及八股文的各種形式和寫作,第一堂課籠統講授,後面就會按照他的安排逐一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