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端急不可耐地大步衝過去,打開那包袱,裡面果然還有兩盞一樣的,然後旁邊還有一隻箱子。
閔端的腦子一下子冷靜下來,對沈君瀾道:“這樣的奇物,定然要進獻給陛下。”
沈君瀾露出一個笑容來。
閔端打開箱子檢查了一下,確實是兩盞琉璃燈盞,而且更加奢華、jīng致,簡直讓人移不開視線。
那琉璃盞上還有描金文字,一看就是要進獻陛下的。
閔端就知道了沈君瀾的來意,他笑道:“時辰尚早,長夜漫漫,陛下勤政不輟正需要這光明的琉璃燈盞,君瀾你去門上讓人給裡面的內侍禁衛送信,勞煩他們給韋總管通報,把這些琉璃盞給乾清宮送去。”
說著他就將自己指揮使的令牌摘下來扔給沈君瀾。
沈君瀾接過去,行禮,“下官遵命。”
隨著108聲鼓聲落下,皇城門、宮城門、各宮門次第關閉,最後是乾清門、日jīng門、月華門,下鑰、掌燈,晚膳以後皇帝可以選擇臨幸後宮,不過紹慶帝並不十分好女色,多半時候都會選擇看書或者繼續批閱奏章。
現在皇帝正在閱覽禮部呈上來的關於太子昏禮的各項內容,因他之前要求事無巨細都呈上來,所以全部摺子加起來裝滿了一隻大箱子,攤開如一座小山般。
紹慶帝看得眉頭直皺。
禮部這些老學究們慣會羅里吧嗦,一件簡單的事qíng也能說得複雜無比,他要求禮儀細緻,卻沒要求他們一篇篇地來掉書袋!
看了幾本以後他有點心煩氣躁,隨手扔在御案上,對一旁的韋光道:“周貞華的確有些年邁耳背jīng力不濟。”
韋光笑道:“禮部挑不出陛下合心的人,咱們可以從其他衙門挑哇,三年一次掄才大典,天下英才盡入陛下囊中,何愁無人可用?”
皇帝點點頭,“禮部尚書年邁耳背,正好提拔合用的新人,這禮部關乎國體不能有半點閃失,著內閣重新推舉合用人選,否則就讓內閣帶人辦這個差事。”
朝廷每天有大小政事數百件,內閣更是忙於軍政大事,雖然太子昏禮也是大事,只是在內閣看來只要合乎禮儀規矩遵循先例即可,沒有什麼特別的,是以並沒有專門商量過,全都是jiāo給禮部來辦。
可韋光清楚對皇帝來說太子大婚就是一見大事,當下第一要事。
說起來本朝還是開國來第一次給太子殿下置辦婚禮,其他成親的時候都不是太子,自然也沒有太子的排場。
內閣明顯忽略了這個,總以為遵循先例即可,卻不想本朝根本沒有為太子cao辦過盛大的婚禮,甚至不客氣地說本朝也不曾為陛下cao辦過盛大婚禮,這一次太子殿下的婚禮就是開國以來最隆重的一次婚禮。
皇帝如何能不重視?
“陛下聖明,就這麼著,看他們誰還能推託。”韋光適時地表示出一副孩子氣的模樣,似乎隨時都準備揪那些老臣們的鬍子。
紹慶帝看他那副樣子就想起年輕時候的荒唐事來,不禁哈哈一笑,心qíng好了不少,“行了,再挑幾份來看看,要說周貞華無能也是冤枉他,只是再好的學識都要一鍋粥堆在這裡,也讓人難以下咽。”
韋光也經常幫皇帝看摺子,不只是周貞華其實大部分都如此,所有的內容都堆列在摺子上,尤其關乎禮儀的方方面面,真是讓人頭大。
他試著建議,“陛下,這些繁瑣細碎的東西,還是要年輕人腦子活泛。”
皇帝一拍御案,“禮部郎中……嗯,這幾年的鼎甲們都gān什麼呢?”
韋光就列舉了一下,聽到沈之儀和林重陽的名字皇帝點了點頭。
皇帝道:“這個沈探花和林狀元都是記xing好腦子活的,那個沈之儀最近剛成親,娶了楊閣老的孫女,是吧?”
韋光一副心疼的樣子,“陛下日理萬機還記掛著這些臣子們的私事,這般耗費心神,可讓老奴嫉妒得很。”
皇帝笑了笑,“你一張老臉還想跟人家俊秀才子比不成?”
“老奴不敢!”韋光樂滋滋的,這時候聽見門口小huáng門篤篤敲了兩下門框。
韋光瞧著皇帝在看摺子,就趕緊招手讓專門負責燭火的小太監們上來修剪燭心,免得燈火暗下來。
韋光悄悄地走出暖閣門來到外間,“什麼事兒?”
那小huáng門出示了指揮使的牌子,指了指外面。
韋光心頭不由得咯噔一下,出什麼大事了?錦衣衛指揮使要是悄悄遞牌子找他一般都有大事,且是不好直接讓皇帝知道的大事,等不及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