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呢,這處幹什麼呢!」厲喝聲從遠處傳來,圍觀的人群讓開一條道,村長帶著幾個人過來了。
潑皮們見勢頭不對,狠狠朝唐慎的方向淬了口血唾沫星子,撒腿就跑。
村長也拿這些潑皮沒轍。這幾個人都是絕戶,父母早亡,無親無故。天不怕地不怕,犯了事就伸頭給你,大不了要命一條。村長慰問了一下,知道唐家兩兄妹沒事,便讓他們早點收攤,回去休息。
村里人幫著收拾被打爛的桌椅。
唐慎揉了揉手臂,剛才的亂鬥中,他的手臂被一個潑皮砸到了,紅了一片。阿黃急得趕緊跑過來,看著唐慎的手臂,又急又惱。
「那群該死的潑皮!」
唐慎看向那大漢,只見一個老婦焦急地跑過來,檢查大漢身上的傷勢。
這壯實漢子正是前兩日在唐慎攤子上要果汁的大漢。
唐慎細皮嫩肉,被碰了下皮膚就紅了。這大漢一身腱子肉,按理說十分抗揍,可也被那群潑皮打得渾身是傷,青紫交加。打架的時候他沒吭一聲,如今唐慎才發現,這漢子的手臂上破了道血口,不知是什麼時候被利器劃傷的。
唐璜緊張道:「這麼嚴重的傷,可怎麼才好!」
唐慎道:「你把剩下的咱們的東西拿著,我們去村東頭劉大夫那兒看看。」
聞言,漢子道:「不妨事,小兄弟,一點小傷而已。那群殺千刀的滾刀肉使的都是街頭手段,只會蠻攻,傷不著人的。」
阿黃:「還說沒事,都流血了!」
漢子還想再說,唐慎卻強硬地帶他們去找大夫。大夫開了點藥,那漢子面露難色,唐慎掏錢買了。漢子和老婦站在村道上,不知所措,唐慎看著他們一身襤褸的模樣,問道:「這位大哥怎麼稱呼。聽口音,是北方人?」
漢子道:「是了,我們從山西那邊過來的。」
「怎麼落得如此地步?」
漢子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痛,他長長嘆了口氣,道:「說出來也不怕小兄弟笑話,我本是一舉人家的護院,雖不算富裕,但日子也過得有滋有味。誰料上個月,山西突發大水,黃河泛濫,別說我家,連那舉人一家老小都葬送在黃河裡。我只能帶著老母千里迢迢,到姑蘇府投奔親戚。哪知那親戚去歲已經走了,我們才會如此。」
唐璜躲在唐慎身後,探出頭:「原來你是個護院,難怪那般厲害,把那群潑皮打得嗷嗷叫。」
唐慎把自家妹妹的腦袋按下去:「原來如此,但是以大哥的身手和年齡,應當很好謀個生計。」
大漢嘆氣道:「若是只有我一人,到哪兒都不愁吃穿,我再給人當護院也能過活。但是還有我的老母親。之前在姑蘇府我也找了一戶人家,東家挺看重我,可一聽還要再養我母親,就不要我了。小兄弟不知道,江南姑蘇雖說富裕,可像我這般從外地來的也有不少。別人不拖家帶口,自是比我更受東家喜歡。」
這道理唐慎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