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才走到一半,就聽到一陣蛐蛐叫聲。他扭頭一看,只見書架的一個格子裡竟然放著一個蛐蛐葫蘆!
唐慎收了神,走上前,只見羅漢榻上正坐著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這老人正悄悄地打量唐慎,見唐慎突然看他,他趕忙收了視線,故作淡然道:「你便是梁博文說的那個,曾經說過『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學生?」
老師竟然還和傅希如說過這個?
唐慎點頭道:「學生姑蘇府唐慎唐景則,見過傅先生。」
傅希如手裡拿著一本書,表面上是在看書,其實連書拿反了都沒注意。「梁博文走得匆忙,你也知道,那段時日很很多老朋友去了,我也無法一一探視。嗯?你手裡拎的是什麼?」
「是學生從姑蘇府帶來的特產。」說著,將點心和肥皂等物一一拿了出來。
傅渭雖說看上去似乎有點不靠譜,但他看到那些點心,並沒說什麼,而是對包裝精美的精油有了點興趣。「這東西我似乎見過。」
一旁的溫書童子道:「王相公從金陵府帶回來一瓶過。」
傅渭一拍手:「對!子豐曾經帶過一瓶給我,似乎是叫黃金縷?煙籠寒水月籠沙的黃金縷。」
唐慎笑道:「應當是蛾兒雪柳黃金縷的黃金縷。」
「蛾兒雪柳黃金縷?艷麗生動,不錯,是個好名字,貼切!」
這麼一說,雙方關係拉近了許多。
傅渭漸漸端正了坐姿,道:「你剛才姑蘇府來,住在哪兒,在盛京可還習慣?」
唐慎:「學生昨日剛到盛京,一日下來,還算習慣。」
傅渭伸長了耳朵。
哦?昨天剛到,今天就來拜訪他了?
傅渭問道:「聽聞你今年十五,已經在姑蘇府拿了童試小三元?」
唐慎:「確實如此,讓先生見笑了。」
傅渭:「又聽聞,你可倒背《論語》?」
唐慎:「……」
傅渭:「還聽聞,那四書五經,都可倒背如流?」
唐慎:「……是。只不過雕蟲小技而已。」
傅渭突然哈哈大笑:「我是雕蟲齋主,你會一些雕蟲小技,甚妙,甚妙!咦,景則來了,你這小小童子在作甚,怎麼不給景則倒杯熱茶。」
溫書童子立刻給唐慎倒上一杯熱茶,唐慎謝過後正要喝,只聽傅渭道:「你這茶,不敬我?」
唐慎動作一頓,他抬頭看向傅渭。
傅渭坐在上位,朝他擠了擠眼睛,又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