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道:「既然將軍直說了,那下官也不再藏著掖著。今日下官前來,是想借將軍的令牌一用。」
李景德圓眸一縮,靜靜地看著唐慎。回到幽州數月,他那張粗獷俊朗的臉上已經長滿了絡腮鬍,遮住了大半臉頰。誰都無法從他這張濃密的鬍子臉上看出他在想什麼,而李景德或許也不像別人所想的那樣,蠢笨魯莽。
良久,李景德問道:「是要急用?」
唐慎:「是防患於未然。」
李景德哈哈一笑:「好,本將軍知曉了。去歲底在盛京,你多番相助本將軍。如今不過是個令牌而已,小事,不足掛齒。唐慎,你隨我來。」
唐慎跟在李景德的身後,來到他的書房。
李將軍的書房裡也放了幾個大書架,上面擺滿了書。但唐慎隨便掃了一眼,這些書中包括了四書五經,甚至連孩童啟蒙的《三字經》、《千字文》都擺放在架子上。每本書都嶄新光滑,仿佛沒怎麼被人翻動過一樣,只是裝個門面。
李景德取出征西元帥令,交予唐慎。
「此令牌,不可調動千軍萬馬,但在幽州,能助你如履平地。」
唐慎拱手道:「多謝李將軍,最多半月,下官原物奉還。」
李景德哈哈大笑道:「沒必要沒必要,就是個令牌而已,弄丟了我再造個不一樣的,讓別人認準不一樣的就是。你要是弄丟了,我還可以找那王子豐發脾氣呢。你那師兄可真不是個東西,別看我是在幽州說的這話,哪怕到盛京,當著你師兄的面,老子也敢這麼說!銀引司這破玩意兒,弄了個莫名其妙的銀契,搞得幽州大營民不聊生!」
唐慎:「……」
民不聊生不是這麼用的。
李景德又說了兩句王溱的壞話,但唐慎拿人手短,也不好和他爭辯。不過所幸,李景德沒說幾句,又開始說蘇溫允壞話。王溱為人處世真的滴水不漏,不留把柄,李景德怎麼罵也只能罵他心思深沉,罵銀引司折騰人。
但罵起蘇溫允來,李景德嘴上的詞就多了去了。
「……別說你了,我也瞧不上那小白臉。前兩年我回盛京,他剛好當上大理寺少卿,幽州城有個士兵出了個案子,送到大理寺審理。那小白臉真他媽狠啊,當著老子的面,把老子的兵折騰得只剩下一口氣,老子從此就記住了他『蘇溫允』三個字。你可別小瞧了那傢伙,表面上光鮮亮麗的,其實比王子豐還狠!」
唐慎小聲道:「我師兄或許更狠點。」
李景德沒聽清:「你說啥?」
唐慎:「將軍英明,洞察甚微,下官會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