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怪唐慎總想著揶揄師兄,所謂「先撩者賤」,明明就是王子豐總是逗他,他才想偶爾反擊一下。
「盛京有所改變?是哪裡不同了呢。」
若是說王溱最後的那句話,唐慎大概揣摩出了一些意思,那麼他們先前評價蘇溫允的話,就讓唐慎的神色漸漸冷了下來。他想起過去這幾年來他搜集的關於先太子、鍾大儒,關於先帝、先皇后,甚至是關於那場宮變的所有消息。
蘇溫允今年才二十六,三十一年前的宮變自然和他沒有關係。但是王溱說,蘇溫允其人心狠手辣,不擇手段。所有趙輔想做卻又不方便去做的事,都是交由蘇溫允去辦的。
「師兄他這話,似乎意有所指。三十一年前的事,和蘇溫允無關。那五年前,鍾泰生死於牢中……和他是否有關?」
唐慎閉了閉眼睛,他長長地嘆了一聲氣。一閉上眼,耳邊仿佛又響起了一道低緩無奈的聲音,那聲音對他嬉笑怒罵:「子行矣!」
時至今日,唐慎已經快要忘了當初梁誦曾經對他說過的一些話,但他始終記得,梁誦一次次地對他說,莫要插手先太子的事。他只盼著唐慎安穩做個富家翁,哪怕自己以身殉義,都沒想著讓唐慎摻和其中。
「可我如何做得到?」
越是了解那場宮廷政變,唐慎越是心驚膽戰。
梁誦覺得鍾泰生是冤枉的,那先太子就必然也含了冤。可當年,太子黨正如日中天,想要謀害太子黨,僅僅是趙輔一人絕對做不到。他的背後,必然有其他推手。
真相到底為何?
這是一座龍潭虎穴,唐慎卻必須孤身一人,潛入其中。
另一邊,王溱回到房中後,並沒有立刻休息入睡。他叫來銀引司官員林栩。林栩恭敬地行了一禮,王溱問他道:「去歲臘月去了遼國上京的人,還有多少?」
林栩回答了一個數字。
王溱:「只是我竟一直不知曉,遼國二皇子耶律舍哥是個斷袖。」
聞言,林栩也大驚,他下意識地看向王溱,因為他知道王溱也有龍陽之癖,這事許多官員都有所猜測。現在王溱突然說這話,是有什麼含義?
「尚書大人,下官也第一次知曉此事。那耶律舍哥府上是有姬妾的,恐怕事情並不簡單。」
「一國皇子,哪怕是斷袖,也總該有些遮掩。」王溱想了想,「耶律舍哥似乎對喬九的『兒子』頗有興趣?」
這事林栩更不知道。
王溱笑道:「總歸是要見的,蘇大人定然有所防範。拿捏住一個左平章政事的把柄,可未必能將差事辦到極致。你派人去析津府告知蘇大人一聲,唐大人即刻就要回京,喬九的『兒子』是該露個面,還是暴斃,都由他自個兒決定。」
林栩:「該如何說呢?」
王溱想了想:「原話直言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