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自然言無不盡,將崔曉的事抖落出來。
蘇溫允一愣,他思索片刻,忽然笑了:「金陵府飛騎尉?將人帶來給本官瞧瞧。」
官員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那犯官崔曉已經被押去刑部大牢了。」
蘇溫允皺起眉頭,他走了幾步,驀然又停下腳步。他望著窗外湛藍的天,又想起兩年前在刺州衙門,唐慎與他針鋒相對的模樣。他冷笑一聲,抬步去了刑部大牢。他叫來刑部官員,要將崔曉提來候審,誰料刑部官員卻道:「那崔曉前幾日在牢中撞牆身亡了。」
蘇溫允大驚。
他已然猜到金陵府來的這個崔曉,或許和唐慎有關,甚至可能和五年前死了的梁誦有關。甚至他知道,梁誦當年曾經走過多番地方,想要營救鍾泰生的事。這事並不是什麼秘密,蘇溫允身為皇帝最順手的一把刀子,若是他真想把唐慎怎麼著,兩年前皇帝問他時,他直接多說上一嘴,皇帝就會把唐慎記在心上。
或許不至於發落唐慎,但也不可能像如今這般信任他。
當年蘇溫允是將這事當作人情,還給了唐慎。畢竟在刺州時,他將唐慎作為誘餌,險些害了唐慎的命。可如今這崔曉居然死在牢中,蘇溫允琢磨道:「唐景則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隨即,他便恍然大悟,嗤笑道:「那唐景則的手還不至於伸到刑部,他才當了幾年官。王子豐啊王子豐,你可真是個好師兄!」
當然,這是後話了。
此時此刻,唐慎還不知道崔曉過幾日就要死在刑部大牢的事。
中秋當夜,唐慎提著一籠月餅去見王溱,他與王溱約好了中秋在尚書府賞月。
八月入望,秋風閒涼舒適。王溱在院中擺了一張小桌,只聞滿院花香,再配上如水月色,當真令人心曠神怡。唐慎與王溱在院中賞月,唐慎吃著月餅,喝著果酒。他品了一口酒後,驚訝道:「這酒甘洌清香,醇而不厚,難得有這樣的好酒,師兄家中可還有?」
王溱舉著酒杯,抬眸道:「有。小師弟喜歡,走時拿兩壇走吧。」
唐慎喜不自勝:「好。」
上輩子唐慎不是個喜歡喝酒的人,這輩子他不得不喝酒,但古代的酒實在不是很好喝。要麼烈度不夠,要麼太過粗陋。好東西都在王子豐這,難得喝到這麼好喝的酒,唐慎也樂得多喝一些。
唐慎並不知道,這果酒聞起來清香,卻後勁十足。
兩人一邊賞月,一邊吟詩品酒。喝了兩壺酒後,唐慎頓覺兩眼發暈,他迷迷糊糊地看著王溱,道:「我醉了,看見兩個師兄了。」
王溱也沒想到唐慎居然會醉,他訝異了一會兒。還沒反應過來,只聽唐慎突然用鄭重的語氣道:「王子豐!」
王溱心頭一震,只覺頭皮一麻,接著哭笑不得道:「你甚少叫我的字,總是叫我師兄。沒想著喝醉後,你反而敢這麼喊了。這倒也難得,不如多喊幾聲?」
唐慎仿佛能聽懂他的話,又連著喊了好幾句。
「王子豐……」
「王子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