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醒來,看見皇帝還沒醒,她輕手輕腳地出了宮殿。待到日上三竿,皇帝還未醒,珍妃進來小聲地喚人。叫了幾聲,不聽人應,珍妃驟然變了臉色,她驚慌失措地將季福從門外喊進來,季福也嚇得面色大變。
珍妃顫抖著手,去碰了碰趙輔的身體。
珍妃一屁股坐在地上。
季福驚恐得白了臉,卻聽下一刻,珍妃悽厲地高聲喊道:「快去叫太醫,叫太醫!」
皇帝沒有駕崩,但是舊疾犯了,昏迷不醒。
開平三十七年的新年,宮中慌亂一片,三位皇子有了前車之鑑,他們想進宮探望病情,又怕重蹈五年前的覆轍。等到過了兩日,三位皇子才進宮侍疾。
趙輔這一次的病,來勢洶洶。
唐慎早在初四就進宮面聖,只可惜皇帝沒醒,他沒見到人。
上一次皇帝病重,周太師等到二月才回京,帶了一位神醫回來。這一次或許心中有所感應,周太師正月初七便回到盛京,這一次他又將那位神醫帶來了。
神醫在宮中待了整整一個月,卻不見趙輔甦醒。
朝堂上,百官皆心中有慮。
而皇宮裡,三位皇子更是如坐針氈。他們從未如此深刻地意識到,自己離那個位子如此之近。可五年前的宮廷政變真將他們打怕了,他們誰也不敢輕舉妄動。這世上恐怕沒有哪個兒子,會如此懼怕自己的父親,畏懼得好似一隻只驚惶的老鼠。
開平三十七年,二月十三。
唐慎正在工部與工匠商量如何改進籠箱,提高其效率,減少能量損耗。官差來報:「陛下醒了,左僕射大人請右侍郎大人入宮。」
唐慎一驚,立即入宮。
當唐慎來到垂拱殿外時,殿外早已聚齊了諸多官員。
唐慎看見王溱,走到他身邊。兩人對視一眼,王溱以食指抵唇,輕輕地「噓」了一聲。唐慎垂下眼睛,走到王溱身後,不再多言。
待到日落西山,明月高懸,大太監季福從垂拱殿中走出。
太監尖細的嗓音在黑夜中無比刺耳:「宣左相徐毖、右相王詮覲見。」
徐相和王相立刻動身,進了垂拱殿。
小半個時辰後,二人面色各異地離開大殿。
徐毖道:「都散了吧,陛下龍體抱恙,不必等著了。」
百官齊聲道:「是。」
離開皇宮後,唐慎和王溱立即來到右相府。
王詮見到他們,苦笑一聲,道:「我知道你們是來說什麼的,可是要問,我與那徐毖進去後,都說了什麼,聽了什麼?自然不會瞞著你們。你們與我來。」
二人隨著王詮來到書房,只見王詮在書架上按了按,接著取出一個精緻小巧的盒子。
王溱目光一動,他抬眼道:「裡面放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