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宗族處理不公,又壓著受害人不許人上告。導致有些惡性傷人、殺人案件的嫌疑人逃脫法律制裁。
受害人有冤難訴也不是沒有的。
所以對於有一個能秉公處理的帶頭人,在大家認為,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這次參與進來訛詐馬氏的人家一共七戶。
有一戶人家的兒子都在外面做工。按說他們家的經濟條件最好,本不該參與這種事情。奈何世人總也參不透一個“貪”字。
這家男人叫何泥墩,是跟齊麻子一個老太太的。男人們在外,他們家在家留守的都是女兒和媳婦們。
帶著白袖章參加強制勞動,性質跟遊街差不多。
男人們戴著白袖章去參加強制勞動都丟人。現在的社會風氣之下,女人們戴著白袖章出去,被人圍觀,回家因為受不了羞辱尋死的都有。
何泥墩家三個兒子三個閨女,其他的都成家了,只有最小的女兒還未出嫁。
大閨女就嫁在東陸,就是那家跟何小西家拐彎換互助組的人家。
何泥墩家屬於有牲口但不夠一套,又沒有勞力的人家。
本地土質不好,偏硬。耕地的時候最好要兩頭牲口拉犁。兩頭牲口才被稱為一套工具。
他親家家裡也是一頭牲口,所以組互助組的時候,兩家調換到一個組裡,就是為了組成一套工具。
這種合夥組成一套工具的,叫“擱具”。
他親家家勞力多。如今被罰抽出人手去強制勞動,何泥墩就把主意打到同村的親家身上。想讓女婿家裡出幾個人幫他們去參加強制勞動。
他家大女兒的女婿叫陸紅齡,就是那個去南市安家,不準備回來的陸金齡的堂兄弟。
陸紅齡的娘就是總在有人要買陸金齡家房子的時候“扒豁子”使壞的那個老太婆。
陸紅齡媳婦被他爹叫回了家,一聽是這事。
“不行,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我婆婆肯定不會同意的。你說你們怎麼能做這種事,讓我在婆家都沒臉。”
頭搖得貨郎鼓一樣,一口回絕了。
何泥墩媳婦見女兒不僅一口拒絕,還指責他們老兩口,一點面子也不給,
氣道:“你婆婆整日給人家金齡家扒豁子,村里誰不知道?不要臉的事情做得還少啊?你不想幫就說不想幫,扯那些做什麼?”
若是幫著娘家做些平常活計,雖然婆婆也會有意見,但是卻不會阻止。
這種丟人的事情,她若是敢應下,她婆婆能活吃了她。任憑何泥墩兩口子好說歹說,軟硬兼施,他家大閨女就是不同意。
最後不歡而散。
何小西在家收拾明日跟陸友財出門要帶的東西,她要乘著陸友財家去拉貨的順風車去一下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