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種人放到新千年以後或許可以。現在這種社會環境,陸家這種家境,只能呵呵了。
她只能自艾自憐沒投好胎,沒有個好爹了。所以越來越對陸厚廉不滿。
陸厚廉摩挲著手裡的牛角菸嘴,笑得露出一口煙黃的牙。看得出非常滿意。
閆氏不滿意了,覺得他沒事找事,先招惹自己。自己在兒媳婦們跟前沒法耍婆婆的威風都是因為這人總在人前下自己的面子。
何鳳英一個沒拽住,老兩口又掐到一起去了。中間還有個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的陸二妹。
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何鳳英到陸家獻殷勤,這話還得從那天銀元風波後說起。
或者說起因還要更早,該從陸友富的村副走馬上任開始說起。
讓何鳳英自己挑女婿,她是眼角也不夾陸友財的。姐兒愛俏,何鳳英眼眶高,根本看不上陸友財的長相。
外甥隨舅,三輩子不離姥娘家門。齊麻子家的幾個閨女兒子都隨了她娘家的長相,都是五短身材配一張黑臉。
不是閨女太醜,齊麻子怎麼也得待價而沽,找個稱頭的女婿,而不是糊裡糊塗把閨女賣給了那麼個上不得台面的女婿。
何鳳英不同,長相隨她舅家,雖然算不上絕色,但在這水洞村也是數得著的。
她家指望她找個門檻高的女婿拉拔自家呢,湖裡的活都不讓她做。養了一張白麵皮。
因為皮膚白淨,在水洞村這一撥同齡的小姑娘里算是出挑的。
陸友富當上了村副之初,齊麻子可是盤算過陸友財的主意。但是因為何鳳英不願意,齊麻子也就息了心思。
只是副村長的弟弟,確實條件雞肋了一些。
後頭跟馬氏家爭房梁,後頭又爭宅基地。齊麻子覺出沒有一個村幹部的親戚太不方便了。處處被馬氏壓一頭。
她認為陸友財若是她家的孫女婿,陸友富肯定站在他們這一頭。
“早聽我的,把護住陸家的小子,咱們家哪會吃這麼大虧?”
“你就挑吧,挑花的挑狸的,最後挑花眼挑個沒頭皮的。”
“男人丑俊又不能當飯吃?你姑姑嫁給任家,還不是當少奶奶吃香的喝辣的?有人伺候著,不比嫁個長得好的享福?”
自那以後,齊麻子天天在她跟前說落她的不是。好像她家在跟馬氏家的爭鬥中落敗是她的責任一般。
一家人看她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再幹活的時候個個都攀扯她,要讓她跟著下湖。
而且她也害怕,怕家裡把她嫁給個像她姑父那樣的男人。
相比較起來,陸友財雖然也丑,但好歹是個全乎的人。
後頭出來銀元那件事。他們家跟她二爺爺家徹底撕破臉。被他們家給趕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