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咳嗽著悠悠轉醒,但是看著情況更糟糕了。嘴裡隨著咳嗽,不停的流出血沫子。
用血糊糊的大手攥住老張的手:“鑽天豹……水洞……”因為嘴裡在流血,加上重傷之後中氣不足,聲音並不清楚。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老張和佟岳馳並不懷疑他說的話的真實性。就是只這沒頭沒尾,還模模糊糊的幾個音,他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華國幅員遼闊,地大物博。十里不同音,各地方言都各有不同。又不是後世,有廣播電視可看可聽,對各地的口音都有些了解。
這人的口音明顯不是本地口音,也難怪大家分辨不出來他說了什麼。
一群人翻來覆去的把幾個發音在唇舌間琢磨了幾遍。也沒猜出說的是什麼。只能先記住發音,回頭找擅長方言的人問問。
追蹤過去的袁毅等人,很快就尋跡找到了案發的第一現場。那裡是一片灌木叢的後頭。地上的草因為打鬥,踩的亂七八糟的。灌木叢上還掛著些衣服的碎縷。
可是除了這些之外,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連一個完整的腳印也沒有找到。
看著一群人遠遠地從山坡上下來,何小西等人站直了身體。因為他們能看清楚,簡易擔架上躺著的那個人垂下的手,不是正常活人的姿勢。
待這些人走近了,看清單架上躺著的血糊潦啦的死屍,其他人還好些,陸友財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煞白的,額角隱隱有冷汗冒出來。
陸友富夫婦擔憂往他的方向看著。這也是陸友富為什麼非要阻止友財去當兵的原因。
幼年的記憶太過駭人,至今仍困擾著他,讓他沒法走出來。
何小西也發現了陸友財的異常。借著馬車車身的遮掩,悄悄伸出手勾住他的小拇指。回頭給了他一個暖暖的微笑。
陸友財深呼吸一下。抿緊的嘴唇鬆開,回了何小西一個笑容。血色也漸漸回到臉上。
繃緊著身體,控制住不讓自己的眼光逃避那個死屍。告誡自己:他馬上就要走出水洞村,不能做懦夫和逃兵,他得學會正視一切。
一群人把擔架放在地上,圍在一起檢視屍體上的傷痕。
何小東裝作好奇,也探頭過去圍觀。當看到那人脖頸上的一條並不是很清晰的勒痕的時候,狀似不經意的轉開了目光。
翻找了一番,那人一身本地村民的裝束,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物品。這樣的結果讓大家有些失望。
把死屍安放在馬車上。眾人又在旁邊薅了一些草,折了些樹枝蓋在上頭。免得這樣進村引起恐慌、嚇到村民。
“友財,你到我前面坐,”陸友富希望弟弟坐在自己前頭,自己幫他隔開一些他跟死屍之間的距離。
陸友財抿著嘴唇搖搖頭,拒絕了大哥的好意。既然他要走出去,就不可能永遠躲在大哥的身後,他得學會自己去面對。
“還好換了你們的馬車,這要是我家的驢車,拉‘他’這一趟回頭還得買掛鞭炮放放,這下省了。”陸友財跟其他人開著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