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回家準備晚飯招待佟岳馳。
順道去地里砍兩顆白菜,看看有沒有還靑著的豆子拔幾顆。
到了地里,看著他們家半坡上那塊地的秫秫沉甸甸的往下垂著頭,眼瞅著就能收割了。
豆子也基本都變黃了。找了一通,只找到幾把還綠著的,拿回去勉強能充作一個菜,還得加點其它的,做個炒三丁得了。
這年頭家裡來客人就是對主婦的一次考驗——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看著日頭差不多到中午了,何小西拿上摘下來的菜趕回家。
進門看到何大毛正抱著安安放在腿上顛著,教著她在喊爸爸。月份還沒到,哪裡會叫人。
無齒小人安安,張著小嘴啊啊著。倒像是何大毛在叫爸爸,安安在答應著。
不過,何大毛一貫沒正行慣了的,大家對他這副樣子也見慣不怪了。
為照顧傷殘人士,小駒趕緊把她手裡的東西接過去。端了個凳子給她坐。
何小西拿出些錢遞給旁邊的何大毛:“看到有人去趕集的,讓人給捎一刀肉,一塊豆腐回來。”
安安看到他手裡花花綠綠的鈔票,也被吸引了,伸手就抓。抓過去就往嘴裡塞。
何小西趕緊給拿出來。安安看到花紙被拿走了,不樂意了,乾打雷不下雨的哭起來。
把何小西看的嘴角直抽抽。何大毛還在火上澆油:“我閨女聰明吧?她還沒長牙呢,又不會把錢咬壞,給她玩會就是了。”
何小西聽的一噎:這是咬壞咬不壞的事嗎?
還不等她說什麼呢,何大毛就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錢遞給安安。嘴巴還嘟囔:“姑姑那么小氣,她不給你爹給你。”
何小西覺得膝蓋疼,特麼的,差點給這個憨貨跪了。
何小西:這麼個不靠譜的人給安安當爹,真不是一件幸運的事。
其實這事真怪不得何大毛。這個時代的人,大都認為不乾不淨吃了沒病。大多數人還在溫飽線以下掙扎。能吃飽就是他們的最高追求了。
至於何小西講究的那些健康、衛生、美味……,在他們看來都是不切實際的虛無縹緲的東西,根本沒有必要。
所以,這一院子的人都看到何大毛拿“花紙”哄安安玩,還差點被安安吃到嘴裡,卻沒有一個人出言制止。
不說何大毛就是小駒,前些日子何小西竟然發現他把指頭伸到舌頭上蘸唾液,然後翻書,然後再蘸唾液……。
被何小西訓斥以後,他竟然振振有詞:我們老師也這樣翻書……